猶記得她當時用力地敲打著他的車窗,焦急萬分的神情讓五官都變得猙獰。
他放下了車窗,聽到女人大聲地喊:“先生,能不能麻煩你送我一下,到託兒所,我的兒子在那裡,我要馬上把他接走,因為有人拿他威脅我。”
慌亂和無助,看起來沒有一絲的作假。
他沒有多問,按下了車門鎖,淡淡地道了聲:“上車。”
車到託兒所門口,女人奪門而出,跌跌撞撞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可憐,眼見著他跟門衛張牙舞爪地描述著什麼,他便開車離開了。
這不過是個小插曲,小到他很快就忘記了。
看來她真的遇到了很大的難事,季謙珩看了一眼某個方向,終於鬆了口。
咖啡店就在前方的兩百多米處,規模還可以,上下兩層,下面雖坐滿了人,但還算安靜,馮鶯特地向服務員要了個獨立的包間。
服務員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英俊的男人,然後輕輕地關上了門。
咖啡的味道濃郁而清香,帶著絲絲的甜味,季謙珩突然就想起了那個好像不怎麼愛吃甜食的人,禁不住笑了笑。
馮鶯愣了一下,很快收起了心中的悸動。
有些人,只可遠觀,不可褻瀆。
“上次的事,謝謝你。”
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咖啡:“你的謝意我已經收到了。”
“我找到工作了,重新租了房子,我現在跟我兒子住在一起,還請了個阿姨照顧他。”
季謙珩對這些並不在乎,他只想儘快的聽到她切入重點,但對方如此坦誠,他也不好打斷,垂下的雙眸只看著眼前的咖啡杯子。
“對了,我就在這附近上班,就在......”馮鶯突然住了嘴。
她很快意識到,她不能告訴他自己做的什麼工作。
人活著,就算是萬不得已需要放下自尊,或許還是想在一些人面前,保僅剩的那點尊嚴。
就像眼前這個男人,她就很不想讓他看低自己,即便他看起來,並不像一個會瞧不起別人的人。
“你剛剛說,有問題想問我?”季謙珩替她挑出了重點。
“我是想,就是......”
季謙珩抬眼看了看左右為難的人:“如果你覺得不方便的話,那就不要勉強自己。”
馮鶯以為對方不耐煩了,連忙解釋:“不不不,不是不方便,就是覺得挺丟人的。”
“在我這裡,這世上的事,與世上的人一樣,只分輕與重,不分貴與賤。”
他說得如此輕描淡寫,但所謂的良言一句三冬暖,大抵如此了。
馮鶯很是感動,輕笑了起來:“是我多慮了,讓你笑話了。”
季謙珩沒有再說話,只靜靜地等待著。
“我的丈夫好賭而且非常暴力,拿走了我所有的積蓄,我想跟他離婚,也想拿回屬於我的東西,但我知道光靠我一個人根本無能為力,我想知道,能不能走法律的途徑?”
“當然可以。”腦海裡呈現出這個女人當時狼狽至極的模樣,季謙珩突然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但願只是他多慮了,但還是想提醒她一下,“我覺得這件事你還是慎重些好。”
“我沒有辦法跟他過下去了,這段日子我唯一的念頭就是想跟他離婚,然後帶著我的兒子清清靜靜地過日子。”
“當然,你想離婚是對的,我的意思是......”修長的手指滑過杯壁,男人似乎在考量什麼事情:“如果你的丈夫,正如你所說,是個好賭暴力之人,那他拿走的那些積蓄,大機率是不可能還給你的,與其跟他因為經濟的原因繼續糾纏,還不如直接起訴離婚斷得乾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