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頭移開,映入眼簾的東西,只一眼,便令江輕舟整張臉爆紅起來。
他看著那件整體為藕粉色和金色交雜的女子小衣,耳根的熱意強到他腦子都快要被燒化了。
小衣上帶有的新雪氣息最為濃郁,燻的江輕舟趕忙將枕頭重新放回去,而後大喘著氣回憶起昨天他半夢半醒間有的奇怪感受。
心裡生出一個十分荒謬,卻又最為合理的猜測。
他一邊想,一邊慌忙套起外衫,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但他又怕柳世齊進來後看見什麼,只能在穿好衣衫後,燒紅著臉咬牙將手伸向枕頭下,像是拿什麼燙手山芋一般,將小衣團成團,塞進寬大衣袖內。
只是就算已經觸碰不到它,就留在他袖子內,也給他一種如芒在刺的感覺。
他在屋內又翻找了下,最後找到一個可以兜住東西的小包袱,將衣袖內的小衣取出,放進包袱內打包好。
而後徑直出了房門,戴上斗篷帽子,淋著小雪到了寧香家門前。
東西太過難以啟齒,在守門的小廝問他,具體是要送還什麼東西時,他根本不知怎麼開口,只能紅著耳根囁嚅道:“你讓她出來,她自己是知曉的。”
小廝先前有受過寧香的交待,說了如果是江輕舟過來有什麼事,一定不能敷衍對待。
聞言就算有些不解,也還是帶著江輕舟先入了迎客廳,他去叫人。
今日已經大年初二了,先前居住在寧香宅邸中的幾人未走不說,又來了一些新客。
柏雲和晏明正在喝著寧香倒的茶水,遠遠便瞧見一名陌生男子拎著個小包袱朝他們所在的位置前來。
仔細去看,這男子,瞧著怎麼還有些眼熟?
沒等他們繼續深想下去,同樣注意到江輕舟的寧香便放下她準備給自己沏茶水用的茶壺,讓柏雲他們先喝著茶,她這邊有些要事要處理。
說罷,她快步行至江輕舟身前,不顧還有外人在場,直接伸手握住他手腕,拉著他往外走。
這令看著這一切的晏明和柏雲師徒二人十分詫異。
畢竟自打莫吟行身死後,他們便鮮少再見寧香和旁的男子有過這等親近接觸。
且若沒看錯的話,方才她在瞧見這男子出現時,整個異瞳內,瞬間浮起了光亮,一看便知曉,二人關係不一般。
按理來說,這是好事,但柏雲卻覺得心下一陣鬱悶。
他想,若寧香還能接受旁的男子,那為何,就不肯再看看他呢.
只是這些,他作為間接害莫吟行身死的罪魁禍首,根本不敢,也永遠沒有自信在她面前說出。
晏明作為柏雲的師尊,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如何能不明白他的情況?
嘆氣之後,若有所指安慰起他:“有些東西,能遠遠看著也未嘗不是一種結果,再往前一步,或許連看著都沒辦法繼續維持,柏雲,想開些。”
柏雲詫異於晏明看出了他的心思,垂首靜默了片刻後,點了點頭。
“徒兒明白了,多謝師尊提點。”
寧香拉著江輕舟到了她廂房後,視線落在被他提在手中的小包袱,故意裝作不解問道:“你這是要給我送什麼?”
“你自己應當清楚,這東西,就是由你自己帶來的!”
青年將小包袱塞進寧香手中,看都不敢正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