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好,如果因此讓你有什麼想法,或者不開心的地方,我提出道歉。”
“哎.....說這些幹什麼啊,我又沒怪你。”何漫舟最怕別人跟她來真情實感這一套,尤其物件還是白亦從,就更毫無抵抗力了。哪怕最開始真有那麼一點不被信任的不痛快,這會也都煙消雲散,甚至還有閒心寬慰白亦從一句。
“我倆誰跟誰,我壓根沒生過你的氣,也不可能怪你,你道什麼歉啊?”
“我只是不想讓你不開心。”
這句話實在太讓人多想,何漫舟輕輕壓著下唇,耳尖不自覺有些泛紅了。
可是好景不長,還沒等她咂摸出味來,白亦從的語氣微微一頓,話鋒當即一轉,面不改色地說道:“所以,你需要做的只有相信我,別添亂,別壞事,知道了嗎?”
何漫舟:“.......”
我說什麼來著,白老闆怎麼可能開竅呢,開竅還是白亦從嗎?
這句話著實氣人,就好像在質疑她的能力一樣,何漫舟越想越憋屈,深感自己對白亦從的擔心有些多餘。
敢情兒一路走來,都是她一個人在擔驚受怕,就像之前人家給予出來的解釋——“有些事現在還不是時候告訴你”,人家是真的不想說。而且這句話明顯還有後半句沒有講出來的潛臺詞。
其實白亦從的意思是,“即便有些事情不告訴你,也並不影響整個調查的走向,你大可以放心”。
可是何漫舟對自己的能力有著不夠清醒的認識,又被滿心的歡喜衝昏了頭腦。她總是想要參與進來,替白亦從做些什麼,哪怕是一丁點的小事也是好的。她不想僅僅在庇廕裡享受那些保護,總想要多瞭解白亦從一點,能幫則幫,要是他願意依靠自己,那就更好了。
可是人家白亦從什麼看出來了,也對她的小心思心知肚明,不需要就是不需要,壓根一丁點的機會都不給啊。
想到這裡何漫舟有些不滿地瞥了瞥唇角,對白亦從的彎彎繞繞又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並且全部情緒停格在敢怒不敢言這個層面之上。
最後只小聲地擠出一句:“行,我知道了......沒什麼。”
殊不知,這會兒的何漫舟還真是冤枉白亦從了。
白家留下的三頁手書.記載十分簡略,很多內容都是晦暗不明的,三頁信紙的內容,第一頁是某位不知名的前人記錄下來的關於樓蘭古國的隱秘和巫族的相關的歷史。而從這位前人的言語和敘述方式來看,他並不是那段歷史的親身經歷者,而更像是無意中發現了這段隱秘又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才選擇找了一處樹洞,把這些東西留下來。
至於第二頁,則是前人留下的開啟遺王寶藏的線索。這些內容原本就寫的極為隱.晦,加之白亦從覺察到被人動了手腳的內容正是這第二頁,所以其中的記載不可盡信,反倒留下了許些雜亂無章的謎團。
而那最後一頁,才是最讓白亦從費解的。
與其說是歷史長河裡埋藏著的秘密或是為發現手書的人指點迷津,倒不如僅僅只是告誡,以及完全可以給人看得雲裡霧裡的短詩。與前邊的長篇大論不同,最後一張紙頁上邊只有蒼勁有力的幾行字。
“雪中的神明......破碎的信奉......
巫者的低語......陌路的詛咒,
幻境的分割......永生。”
如果白家後人看到了這些,也不只是幸或者不幸,切莫忘記守住本心。
切記,切記。
.......
大抵因為這些東西實在讓人摸不出頭腦,即便是推理分析能力強如白亦從,也只能結合著猜測和往昔那些只有在夢境中才能窺見幾分的經歷,一點點去探究和摸索。所以他固然存了保護何漫舟而不願意過早地把這些內容講出來,以免平白給女孩那麼大的壓力這一層顧慮在,更多的則是因為很多事情真沒辦法一蹴而就。
就比如見到了老何的手札,他才想起了如何從古畫中確定座標......
上了朝暉山,他才驗證了白家手書中所謂的“神女的饋贈”以及神秘莫測的通天塔的存在......
白亦從只能在探秘的過程中不斷解開謎底,也就無所謂跟何漫舟開誠佈公了。
但這些事情何大小姐哪裡想得明白?
她的視線餘光忍不住往白亦從的身上瞥,一邊在心裡糾結著遺王寶藏的諸多線索,一邊在感慨著這艱難的感情進展,只覺得自己攤上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棘手,而是真的無解。一時之間,何漫舟小小的腦袋裡邊充滿著大.大的疑惑,全部的念頭只剩下一句“我太難了”。
可是還沒等她感慨出個所以然來,白老闆不走尋常路,又把故事推上高.潮。
在女孩子的注視之下,他居然直接把那塊懷錶舉起來,狠狠摔在了地上。
這樣的舉動徹底讓何漫舟驚呆了,她直勾勾地看著白亦從,宛如在看一個神經病。金屬落地時四分五裂的破裂聲在古廟之中迴響,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遍地殘骸,價值連城的寶貝就這麼化為烏有。
那一瞬間,空氣好像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