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來,咱們遍訪名醫,來看過後都聲稱咱兒子身體並無任何問題,為何行為痴傻,不能言語,卻給不出一個明確的說法,現在就連太虛山上所謂真正的‘神仙’也無辦法醫治,還能找誰呢?”
林淮北卻淡淡冷哼一聲道:
“我看不是那幾位牛鼻子老道做不到,而是他們不願出力,我當年不惜一跪三叩,在他太虛門前等候半月之久,才肯見我一面,卻三言兩語就打發了我,擺明了是因為我聖周王朝崇儒而不尊道,讓他們心中不忿罷了。”
宋芷兮微微嘆道:
“只可惜,佛,儒,道,武,四脈各有所長,儒家雖然修身修心,卻不懂丹道一途,便是有心也無力,否則以你鎮南王的身份,浩然書院斷然不會置之不理。而我武修一脈,更是對此道一竅不通,再者因為尊者逝,我武修一脈日漸凋零,現在正是艱難之時,否則我都想帶著孩子回武塔一趟,看看能否有一線機緣。”
林淮北將妻子擁入懷中,輕聲道:
“不要擔心,我們再想辦法就是,本王就不信了,除了他道家一脈,就沒有別的人可以治好我家孩兒。”
宋芷兮微微嘆息,閉上雙眸,享受著片刻的溫馨,心中卻不免還是有些失落。
第二日的晌午,鎮南王林淮北,帶著小修緣在院中練武,其實就是林淮北自己在那裡舞刀弄槍,而小修緣趴在假山上,愣愣傻傻的看著,時不時舉起小手來舞動幾下,反倒是讓假山下的錦兒差點嚇出病來,一雙玉臂就這麼一直舉著,生怕世子殿下一不小心就摔了下來。
就在林淮北剛剛舞完一套大開大合的刀法後,用清水正在擦拭雙手,管家匆匆走來,對他輕聲道:
“王爺,門外來了一箇中年儒生,說要見你!”
林淮北皺了皺眉,沉聲道:
“中年儒生?可說名諱?”
老管家苦笑一聲道:
“老奴問了,但那儒生不說,只說王爺若肯見,自有一番機緣。”
林淮北卻冷笑一聲道:
“裝神弄鬼,帶他過來,我倒要看看有何機緣!”
老管家應了一聲,便轉身離去了,林淮北想了想,還是讓僕人將他的華服取來換上,在三四個僕人照顧下,片刻間已然換好衣服,一身錦衣華服,威嚴之氣立刻彰顯出來。
他坐在院中的石桌前,揮了揮手,示意錦兒將小王爺帶過來,錦兒趕忙與兩個僕人將小修緣從假山上弄下來,帶到王爺跟前。
林淮北將小修緣抱起,滿臉笑意,不時用手指逗弄他的鼻子,小修緣有些不開心的揚了揚腦袋,讓林淮北哈哈大笑。
又過了片刻,老管家帶著一位身穿青衫,儒生打扮的高大男子來到院中,這位男子看上去已然有四十來歲,卻不顯老態,身材挺拔,面容俊朗,雙眼極有神韻,如星光璀璨一般。
“王爺,人帶到了!”
老管家在林淮北耳邊輕聲道,林淮北並未轉身,依舊逗弄著小修緣,只是淡淡道:
“聽說,你有一番機緣於本王?”
卻不成想那中年儒士只是淡笑一聲道:
“卻有機緣,卻並非是給王爺!”
林淮北眉頭微皺,抱著小修緣,轉過身來,這才仔細打量了一眼這位儒生,雙眼微眯道:
“你敢戲耍本王!”
在他轉過身來這一刻,小修緣也終於看到了這位儒生,竟是一眼看去,便不在轉頭,而是直勾勾的盯著看,就如同他看螞蟻一樣。
儒生也在這一刻看到了小修緣,他甚至連林淮北的話都未曾回答,而是同樣雙目炯炯有神的看著小修緣,臉上浮現出一絲感慨之意,緩緩笑道:
“先前借道門先天占卜之術,為自己算過一掛,得‘遇林緣出’四字,原來如此!”
林淮北見對方竟然對自己視若無人,卻並沒有第一時間發怒,反而是眼神微微一凝,沉聲道:
“閣下到底何人?”
儒生這才看向林淮北,微微拱手算作回禮,朗朗說道:
“在下謝星河,與小王爺有天定之緣,特來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