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河虛空而立,橫刀於胸前,面對那遮天蔽日的巨大手掌,臉色淡漠,並未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揮刀橫斬而出。
刀出天地驚!
這一刻,不管再大的動靜都無法遮擋住那一道耀眼的刀芒,一刀橫掃,萬里虛空盡皆坍塌,那看似巨大的手掌只是剎那間化作齏粉,刀芒直奔九霄而去,轟鳴之聲不絕於耳,蒼穹之上,多出了一道如同深淵的巨大溝壑,倒懸於九州上空。
林修緣整個人被先前那隻遮天蔽日的手掌威勢所壓,幾乎是癱坐在地上,謝星河的這一刀,不但破開威勢,更是將整座蒼穹都一分二,也深深印在了他的雙眸中。
這便是斬天嗎?
不知為何,林修緣看到這一刀,渾身上下都微微顫抖,卻並非是害怕,而是激動所至,他的心中充斥著無法言語形容的興奮之情,他的師傅,只是用簡簡單單的一刀,便告訴了他,武修一輩,不弱於任何一脈,甚至不弱於這座天地。
隨著那隻巨手消散,天地間彷彿又平靜下來,謝星河依舊持刀虛空而立,靜靜的看著那道被他劃破的蒼穹之處,下一刻,蒼穹雲層再度翻湧,化作一張巨臉,看著謝星河,緩緩開口道:
“謝星河,你本就違反約定在先,如今還敢違逆天道而出手,當真以為本座不敢拿下你嗎?”
謝星河仰天笑道:
“想要拿下我謝星河,躲在萬里之外,單憑化身手段可做不到。”
那張巨臉露出一絲怒容,沉聲喝道:
“如此放肆,本座若不拿下你,豈不是要讓人小覷我道門一脈。”
說話間,那張巨臉再度變化,風捲雲動,剎那間一位白眉飄飄,面容蒼老,穿一身白色道袍的垂垂老者,端坐與雲端之上,身後霞光異彩,萬千祥雲泛著七彩光芒,若隱若現。
這位長眉老者,只是端坐於雲端上,便有無盡威勢,如煌煌天威般,威壓而下,以至於林修緣只是看了對方一眼,便是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若不是有返璞之體,只怕此刻連站都站不穩了。
謝星河見到此人後,只是輕笑道:
“這才像點樣子,否則都無法提起我謝某人打架的興趣。”
長眉老者俯視謝星河,沉聲道:
“謝星河,你違背三脈約定,今日本座就拿下你,去三脈議處。”
謝星河冷笑道:
“這十年來,你們道門做了什麼,你要比我清楚,我謝某人一再容忍,你們卻更加放肆了,今日看我先斬了你這座化身後,再去與你們好好論較一番。”
謝星河此話說完,不再多言,手持長刀便虛空而起,向那長眉老者而去,長眉老者的眼神一凝,右手虛抬,往下一按,虛空坍塌,一座延綿無盡頭的巨山從虛空中,憑空出現在這方天地中,向謝星河當頭砸下,巨山巍峨高聳,縱深無邊際,從天而降的瞬間,便籠罩了大地千里,盡皆一片黑暗。
謝星河眼神露出一絲不屑,輕聲道:
“碎山!”
下一刻,長刀斜上而出,一刀劃過,那座巨山轟然崩塌,碎裂成一片片不成規則的碎石,從空中落下,但在即將落地的瞬間,卻又突兀的消失不見,而在萬里之遙外的一處廣闊的空地上,此處本有一座巍峨巨山,突兀消失,再度出現時,卻是一堆碎石從天而落,將此處化作一片亂石谷。
而謝星河一刀斬出後,已然靠近長眉老者,根本不多廢話,便是揮刀斬去,長眉老者,只是微微探出一手,向前抓去,手掌之上,七彩流光,閃爍不息,未曾靠近長刀,虛空一按之下,先前將蒼穹斬開的長刀卻生生停在十丈之外,與那七彩霞光撞擊一處,四周虛空不斷坍塌重建,天地都開始震動起來,猶如地龍翻身一般。
謝星河只是輕笑一聲,一刀不中,隨手又是一刀,那隻迎上來的手掌,撐過三刀之後,終於發出一聲崩裂的聲響,七彩霞光閃爍的手掌,出現一道細微的缺口,隱約有金色血液浮現而出。
老者眉頭微皺,眼看謝星河又一刀砍來,身體金光閃爍,立時出現一道萬丈金身於身後,金身同樣盤膝而坐,散發著無盡光芒,正是法天象地,但與那中年道士不同,對方的身影只是一道虛影,而這位老者,卻是真身凝聚之態,沒有半分虛假,而且,身形之高大,幾乎撐破天地,那股偉岸之力,讓人心生頂禮膜拜之念。
金身出現後,只是隨意一掌揮下,便是山河破碎,大地開裂成溝壑,要將謝星河一把抓入掌中,謝星河卻只是哈哈一笑,刀勢再變,同樣化作萬丈刀芒,橫掃而出,撞在那手掌間,發出金屬交錯的巨大鏗鳴之聲,然後,硬生生將這隻手掌斬出一個巨大無比的缺口來,不得不收縮而回。
謝星河則是登天而上,揮舞長刀不斷砍在金身之上,每一刀都帶著毀天滅地之勢,一刀斬下,便是一處金身崩碎,老者只能 揮動雙手與之交鋒,竟是隱約落在了下風,臉色不僅有些難堪。
“謝某人今日在離開人間前,定然斬斷你的身外身,全當為我武修一脈收回一些利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