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就在東北的候城之內,也在舉行一次年終慶典。
這是張君望的習慣,逢年過節總是喜歡叫上幾個老哥們聚一聚,不過今年孫烈還是沒能來,他的病有些越發的嚴重了。
可是看在今年拿下京師的份上。
他還是邀請了各軍長以上的軍官,各部門的主事,好幾十人匯聚一堂,熱熱鬧鬧地慶祝一下。
可暗地裡,卻沒有那麼和諧。
東北的把兄弟幾個在會議後坐在一塊,吃著花生米,溫著酒嘮嗑。
“老七啊,不是三哥說你,咱們軍中的山頭這未免也太多了,我們哥幾個雖說各自都有自己的兵馬,有自己培養出來的將領,可遇到難事兒我們哥幾個的心可都是往一處使的,你瞧瞧現在的情況。”
唐克揚一隻手拍打著自己另外一隻手的手心,“留洋花國的一派聽燕雷的,東北講武堂的也就算了,分得四散,就連榮子西北軍那邊都有不少人去任職,還打出來不少猛將名頭。”
“可郭心忠這些京師講武堂、南方軍校,還有地方講武堂的算怎麼回事啊?你還在這兒呢,這就想爭著上位了?”
“你說說他們這急脾氣,不該學學人家燕參謀長的城府?”
張君望頓時樂了,“三哥說得有道理,不過我還在這裡,還壓得住,什麼山頭不山頭的,到頭來,都得聚集到咱們東北軍這一面大旗下,不是嗎?”
“哈哈哈,大帥說得對啊。”
張福臣立即抓了一把花生遞給唐克揚,“來,三哥,吃花生,當年我可是專門種這個的,薛金錠挑選花生的時候,我去看了一眼,都是上等貨,咱們東北黑土地裡面種出來的。”
唐克揚張了張嘴,也就不繼續說話了。
“媽了個巴子,最近那個閆俊如總是來找我的麻煩,關了我好多賭場和青樓了。”於東勝這個時候又開始罵娘了。
“大帥,這件事情你可得管啊,要是照他這麼做下去,那我還吃不吃飯了?”
“軍餉由我給你開,違法的事情,不能做。”張君望眯著眼,一句話就給定了基調。
於東勝縮了縮脖子,不敢繼續說啥。
反倒是梁黑豹這個時候悲傷地開口了,“我派去遼東的醫生回來說,五哥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幾個把兄弟剝花生談笑的動作頓時一滯。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張君望突然開口,“這樣吧,讓各家的小輩,都去老五那邊瞧瞧,他為我征戰了一輩子,總不能要走了,也沒個人守靈吧。”
“告訴這些小輩,如果他們五叔、五大爺走了,就給我守靈到頭七,哪也不準去,誰敢離開,老子打斷他的雙腿。”
“是。”
張福臣抬頭,“大帥,榮子那邊是不是也知會一聲?”
“他現在是西北軍大帥,麾下兵馬號稱百萬,剛打下中原,已經被外界稱為咱們新順的第一大軍閥了,我估計他不會來的,派個人意思意思一下也就行了。”梁黑豹笑著接話。
“老六你看你,自己為人不咋滴,還說人家榮子,人家比你會做人,小輩中最有義氣的就是他了,只要是咱們東北軍過去的,無論是誰,他都照單全收,而且還給升軍銜,這你能做到?”
“老子在京師被困,在塞上省被……那可都是榮子在照顧我啊。”
“他當時就跟我說了,不管我做了什麼,我是他三大爺,他只認這個。”
“這他孃的才叫爺們。”
唐克揚指了指梁黑豹數落了一通,眼角餘光從有些臉黑的吳秀川臉上掠過。
當著人家老丈人的面,這麼說人家女婿?
你梁黑豹也就是不在他吳老二麾下任職,否則你非得被穿小鞋不可。
張君望點了點頭,他對李榮的品行還是很滿意的,“那就知會一聲。”
老兄弟們在他們的小會上吃喝了一陣,等到人都散了。
張福臣才跟著張君望走進後院。
“七哥,剛才有人給我彙報,說是松奇的第1軍團和姜初六的第5軍團已經分開駐地了?”
“松奇的1軍團駐守京師,姜初六的第5軍團已經撤退到了常山一帶?”
“有這事?”
張君望皺眉,“行,松奇反正也回來了,這事兒我得跟他說說,最近這個郭心忠有些不太安分,往自己的1軍團塞人也就算了,長城要塞,還有5軍團那邊,都有不少他的門生故舊,他是把我東北軍當成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