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什幽無應答,原來已是昏迷不省,隨不再多言,悉數將她身上幾處刺穿傷口清洗,縫線,包紮妥當,於藥饢中取出蓮蕊潤心丹喂她吃下。他常去鬼門行醫,知道鬼門此丹乃是秘製,對戰場刀傷發炎熱症有奇效。
一切妥當,已近中午,夏櫻筱陌居然有耐心等待,見風易初起身,甚喜:“帶上聯的聖蓮修羅女將軍,擺駕回宮!”
追莫與侍衛面面相覷,不知帝君所指何人?
“修羅者,非人,非神,非鬼,第一正義之神,她從天道,誅叛逆,今後就是聯的聖蓮修羅將軍!”夏櫻對階前弟子、眾大臣侃侃說道,眾人俱是歡呼!
只見風易初跪下奏道:“帝君,什幽失血過多,傷勢沉重,斷筋介面需每日剖開消毒涼散,癒合後仍需拆線,甚是繁瑣,請容臣帶回,好生治養!”
夏櫻瞪了他一眼:“你一起入宮,後續醫治由你負責!”
什幽雖是痛昏,神志靈光此刻卻是從未有過的清透,就象深山幽谷中的碧玉寒潭,身邊每個人內心的真實,就象一隻只小鳥飛翔,無論如何躲躲閃閃,總會在心靈深處,那一泓平靜的潭面留下輕微的波痕。
她恍惚明白一個道理:原來人心上也長有一對眼睛。頭上的眼睛,只是看到紛紜塵世中的迷蝶亂花,和一張張粉飾的偽裝,心上的眼晴,才能穿破迷霧,看到築在每一個人心上的巢穴。
“為什麼突然給我加官晉祿?哼,無非昭示天下,筱策是我殺的,拿我當替罪羊!”
冥冥之種,一把自私、陰厲、怨毒鑄成的寒冰之劍,帶著絞碎毀滅的恨,正刺穿胸膛,襲擊心藏,嚇得她猛然醒過來。
面前夏櫻正在訓斥風伯伯,心中一凜:那股刺寒之氣,難道是夏櫻,不是筱陌嗎?他如今除去心頭之患,為何卻如此怨恨我?
如若接受封賞,無異於宣告筱策是我所殺,筱策各方勢力,必將視鬼門為敵!而我,今後終生將成為夏櫻玩偶,任其擺佈!
“不行,道已無道,非我所為,即是非我所為,就是死,我也要做回自己!”
什幽面向夏櫻,忍不住心中的憤恨,冷冷地說:“帝君,請收回封賞之命,臣女無功不敢受祿,誅殺叛逆另有其人!”說話中卻眼視躺在夏櫻懷中,咽咽哭泣,楚楚可憐的筱陌,卻見她香淚掛在腮頰,那張絕世清純的,甚至純真到連灰塵都捨不得停留,不尤得心中寒透。
夏櫻一愣,瞬間臉色陰惻側說道:“你要想清楚,誅殺叛逆,乃是大功一件!”
衝著夏櫻一幅不認就殺了你的神色,什幽只是輕微一笑:“不是我就不是我,沒有誅殺叛逆,也不至於犯了彌天大罪吧!”
夏櫻啞口無言,筱陌突然掙離夏櫻懷抱,玉手指著什幽,對夏櫻垂淚哭喊說:“就是她,我剛沐浴出來,親眼見她從紫鶯胸口拔出刀,帝君,殺了我父王還有我的愛婢紫鶯的,就是她。那把古怪的小刀,可以為證!”
夏櫻“嘿嘿”冷笑:“修羅將軍,人證物證俱在,大功一件,你就認了吧!聯今天得你這位愛將,今後可以和筱貴妃共同扶佐聯,我們定成為天下美談!”
突然語氣又是一頓,狠狠湊前說道:“不要惹聯生氣!”
這個昏君,言下之意似乎還心懷齷齪想法,什幽不尤得心裡發毛,看著他們倆人一唱一和,不屑地冷哼一聲:“筱親王靈脩已至空級,我又無狐媚之術,如何憑一把小刀殺他!再說,他不日便是天下之尊,我奉承巴結都來不及,會愚蠢到揹負弒君罪名,與天下為敵!”
夏櫻語塞,惱羞成怒:“你在現場,若非誅殺叛逆,便是與叛逆有同謀之嫌!”
什幽想不到堂堂帝皇,竟然強辭奪理,三反其口,如市井無賴,也不再客氣,斥責吼說道:“夏櫻,我可以死,你們的權力遊戲,我不想玩!”
在場弟子俱是堂目結舌,既感到可笑,又為什幽不懼權威,大義凜然之氣所懾!
夏櫻本想借帝皇之尊,威服她就犯,沒料到面前這位弱不禁風,病態奄奄的小美人,竟然如此寧折不彎,此刻想殺她原如擰死一隻螞蟻,但眾目睽睽之下,此舉卻難掩天之悠悠之口。
隨怒道:“傳旨:筱策不忠不義,謀逆弒君,罪大惡極,閤府上下視同謀逆罪論處,封府收監!姬若汐重傷在身,囚禁沐恩書院,不得擅自離開,傷好後,候旨發落!”
索綽、追莫領旨下去。
夏櫻走近什幽身旁,低聲惡狠狠說道:“姬羿手握重兵,你早就在遊戲之中,幽貴妃之位,聯給你留著!”
什幽驚愕當場:這個狗皇帝,竟然以父王相要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