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排號觸礁時受到的傷害現在還是用楠木臨時拼補的呢!宛若一個傷筋動骨後躺在硬床上的病人!
他由內而外地害怕了,連忙擺手制止道:“停!停停停停……我知道,我全明瞭了,我知道你名字是哪三字了!”
雲排號在海水的翻弄下,整個一抖。
連帶著葉宇長仰面摔倒,又一次感受到了木板的硬度,衝擊力壓得葉宇長咳嗽不止,先前在雲排號觸礁與鬼船撞擊時給身體留下的舊傷更是隱隱作痛。
待葉宇長神智重新清爽,海水翻動船體的感覺已經消失了,航行似乎回覆了安定。
支起沉重的身體,葉宇長滿腦子“自作自受”的悔恨感。
小小的艙門被人敲得梆梆作響,大概是船員也被剛才的突發狀況波及,所以前來報告。
葉宇長晃晃悠悠地摸到艙門旁,抽掉木楔子出了艙,順手把艙門帶上。
狹窄的過道里葉宇長問船員敲門所為何事,而船員衝葉宇長報告時,不僅手舞足蹈而且語無倫次,支吾了半天“船、船、船”,根本不知道要表達什麼。
就算是面對屍鬼時,雲排號的船員都不會有這樣的失態。
焦躁與疑惑同時在葉宇長心裡升起,但他在心裡迅速一壓。
一手按住船員的肩膀,一手抓住他的領口,衝著他的耳朵大吼:“冷靜!他孃的給我冷靜!不就是海水突然攪了攪麼,怕個頭啊!”
船長的吼聲壓住了船員暴走的心神,身體一陣微顫後,葉宇長從船員的眼神中重新發現了屬於人類這一生靈才會有的理智。
“不是啊,少船主,奇、奇怪的船,出現了艘怪船!”
“鬼船?又來了?”
葉宇長全身一涼,緊接著心頭一躁,立馬丟下正猛烈搖頭的船員爬上了甲板。
混、混賬!
都把小姑娘用刻符甲的籠子隔離起來了,怎麼還能追到雲排號!
兩隻腳一落到甲板上,葉宇長就喘著氣用視線掃過海面。
今日風浪雖高,但萬里無雲,掃了一圈大海,葉宇長除了遠處的一座島以外什麼異狀都沒看見。
至於鬼船,那更是沒影的事!
葉宇長忙問左右:“你們說的怪船到底——”
話至一半,葉宇長的視線莫名地被拉回到那座島上。
片刻前眼睛看那個島時,靠經驗下意識地在心裡為其貼上了島的標籤。
但仔細打量一番後,葉宇長撕去了這一標籤。
它絕對不是島嶼這種尋常之物,
不過,它,真的能算作船嗎?
葉宇長望著遠處的它,默默地想。
銀與黑兩種主色穿透浪濤間的距離映入眼中,這兩種顏色沿著那東西的邊緣勾勒出一個堅固、渾厚的身影。
搜遍腦海,若要為其體形特徵作註解的話,葉宇長除了一個“大”字,再無詞句。
葉宇長覺得以自己的腦子理解不了這艘船確切的料數,而且,似乎此船還沒有哪怕一根能叫桅杆的東西!
“把、把……”
吞嚥幾番口水,恐懼心與好奇心相互擠壓,最終好奇心燒得年輕的船長在心底喝退了恐懼。
幾經鬥爭後,葉宇長說出了他的命令,
“把雲、雲排號靠過去。”
陣陣反光晃過眼球,金屬的厚實感經由本能駛入靈魂之中。
葉宇長的嘴巴自顧自地說著幾句他自己都懷疑的話,反反覆覆、語無倫次地說著,
“全數都是鐵做、做的船?鐵船?鐵做的?莫、莫不是尚神的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