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梁瑛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清冷如水的美酒,連喝了十幾杯,在酒壺即將見底的時候,他那酒壺的手腕被柱國張子儀捏住。
張子儀輕聲笑了笑,說道:“既然殿下決定不了,那老夫就先行告退了,夜風清冷,我這老骨頭受不了寒,就不陪晉王殿下了。”
晉王梁瑛輕輕放下酒壺,對著身後的方向擺了擺手,站立在暗處的女婢悄然退去。
張子儀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說道:“去吧,我跟殿下說幾句私密話。”
張景嶽起身,朝著昏暗的花園角落走去。
隨後的時間裡,晉王梁瑛與柱國張子儀聊了一些事,至於內容是什麼,除了當事人以外,只有天知地知了。
事後,張子儀與兒子張景嶽回府的路上,撞見了皇.城.司的人,皇帝自然而然地知曉了晉王梁瑛私會外臣的事了。
此乃後話,不提。
......
話說孟府一行人在同裡古鎮下榻以後,先是一番吃喝,酒足飯飽以後,孟然提議出門看看,順便消消食。
其餘人等自無不可,跟著孟然一起出了客棧。
眾人於申時末入鎮,再次出街已是酉時過半,本想著會看到一個一片寧靜即將入睡的小鎮,不曾想,街上的行人不減反增。
只是街上的人看著都是些風塵僕僕的外地人,且青年江湖客居多,想來都是來參加計家比武招婿的。
孟府一行人在街上的行人中格外扎眼,概因人數眾多,年齡大的過大,小的過小,與街上的主流人群格格不入。
一行人在鎮上走馬觀花地看了起來,路過大紅燈籠高高掛的青樓、高朋滿座的酒樓、清談低語的茶社,見了形形**幾多人影。
酉時末,孟府一行人已是轉的有些疲乏,打算就此返程,回到客棧好生休息。
五人說說笑笑,朝著客棧的方向走去。
話最多的自然就是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孟然了,他問東問西,指南指北,活脫脫一個鄉下人模樣。
正走著,耿護院忽然眸中含笑,用胳膊肘輕輕地撞了一下林姓刀客,後者正與孟然說著話。
林姓刀客繼續保持交談的模樣,眼神已是注意到前方的一道人影。
此處雖是人多,但街道頗為寬敞,能同時容下兩輛馬車並排行走,然而對面的那道人影直勾勾地衝著孟然而去,顯然是別有用意。
孟然的衣著說不上華貴,但他的腰間掛著一枚精美的褡褳,想來那道人影是衝著孟然的褡褳而來。
洞悉這一切的林姓刀客回了耿護院一個眼神,他的嘴角微微翹起,想來是打算戲弄一番這個小小蟊賊。
小蟊賊向前走了幾步,已是到了孟然的前面,嘴裡不住地喊著:“勞駕讓一下,讓下。”
嘴裡說著話,腳上的動作也沒停,小蟊賊伸手將林姓刀客與孟然分開,與此同時,右手很是迅速地摸向孟然腰間的褡褳。
這些動作配合起來,實屬天衣無縫。
可惜的是,小蟊賊遇到了孟府一行人。
小蟊賊與孟然擦肩而過的時候,只覺得右手摸了一個空,隨即左臂就被人抓住了。
抓住小蟊賊的自然就是林姓刀客了,他微微一笑,說道:“這位朋友,走路要小心啊,別摔了跟頭。”
小蟊賊一把甩開林姓刀客的手,語氣生硬地說道:“外地佬,放開我的手,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到了此時,孟然也明白了過來,一把揪住小蟊賊的右臂,冷聲問道:“路這麼寬,你為什麼非要從我身邊過?”
小蟊賊怡然不懼,怒斥道:“你們幾個外地佬,好大的膽子,老子想從哪兒過就從哪兒過,你們想幹什麼?想打架不成?”
林姓刀客聽到如此硬氣的回答,也不動怒,只是不動聲色地踩在小蟊賊的腳上,微微用力。
隨即一陣殺豬般的叫聲在街頭響起。
小蟊賊聲嘶力竭地喊了一嗓子,求繞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家裡有事,不小心衝撞了幾位朋友,求各位見諒,饒了我這一遭。”
小蟊賊雖是求饒著,但他的眼珠子不停地轉著,眼神裡還有著一絲兇厲,自然是在想著報復事宜。
林姓刀客自是不懼小蟊賊的算計,輕輕笑了一聲,說道:“那以後可要多加小心啊,畢竟像我這般好說話的人不多了。”
話畢,林姓刀客已是將小蟊賊的手鬆開。
孟然見狀,也是很隨意地放開小蟊賊的右手。
小蟊賊一怔,又有些欣喜,隨即眼底流轉過一絲殘忍,他對著林姓刀客抱了一拳,很快便消失在人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