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輪明月爬上中天,淡淡的銀輝灑在伊府的院落中。
伊府坐落在襄陽城臨江大道的桃李巷,是荊州刺史劉表賜給伊籍的一套三進三出的小院子,自從伊籍赴荊州投奔劉表後,伊籍就一直居住在此地。
此刻,伊府的後面院落都已經歇了燈,而他的家人同樣也在月色中酣然入睡,但是他卻還沒有半點的睡意,他還端坐在前院的正堂上,他的身前還坐著兩名貴客。
一名年長,一名年輕。
一名道士,一名軍人。
可惜,劉琦或者王肥他們此刻並不在伊籍府中,否則以他們的眼力價一定能夠認出這道士和軍人來。畢竟他們白天的時候才彼此相見過,甚至那位道長還親自給他們測過字。
沒錯,這兩名貴客就是在望江樓前與他們“偶”遇的賈樹和閒雲子二人。
“久聞文紀先生用計出神入化信手拈來,今日一見果然是神仙打屁非同凡響,能夠與先生在伊某的府上相識一番,實屬伊某三生有幸!”
伊籍朝那閒雲子和賈樹拱了拱手,又親自燙了一壺酒遞到閒雲子的身前,言語和神態中竟是格外的推崇,彷彿那閒雲子並非什麼高高在上的神仙,而是與他從事著相同行業的一方翹楚一般。
“閒雲子”淡淡一笑,揮了揮手笑道:“劉琦大公子固然有些計謀,但是畢竟入世未深,又急需尋找外援,這才讓閻某鑽了一個空子,哪裡算得上什麼出神入化,信手拈來?
倒是機伯先生,經過今日之局,那劉琦已然入彀,後面的事情閻某的這個假身份就再也排不上用場,荊州之事就只能全權託付於你了,還請機伯先生隨機應變,切勿推脫!”
原來,這閒雲子果然不是什麼仙長,而是劉備麾下的軍師祭酒閻象閻文紀,而那名五大三粗的軍人同樣也不是什麼賈樹,而是劉備手下的大將梁綱。
伊籍點了點頭:“雖說伊某是劉荊州的鄉里,也是託了劉荊州的福才在荊州紮下根基。但是劉荊州此人多疑無決,只喜一味的空談,絕非伊某可以信賴甚至輔助的雄主。
而皇叔則不然,威而有恩德,勇而有義氣,寬宏而有大略,這才是一代雄主應該有的胸懷和氣象。伊某心慕皇叔久矣,早就想投靠皇叔了。
只是很可惜,伊某雖與皇叔神交已久,卻並沒有機會與皇叔秉燭夜談,也無法揣摩皇叔心中的想法,因此才一直隱忍至今,不敢在劉荊州面前胡言亂語,怕影響了皇叔的佈局。
文紀先生既然將此事託付於伊某,伊某敢不聽從先生的安排為皇叔效死力?先生儘管放心,伊某隔兩日就和王威將軍前往大公子府上走一遭!”
……
時光荏苒,日月如梭。
就在閻象和粱綱二人悄然離開襄陽,劉琦苦尋閒雲子而不得的兩日後,劉琦的府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劉表手下的大將王威以及別駕從事伊籍聯袂而來。
“不知叔父前來,侄兒有失遠迎,還請叔父恕罪!”聽到門房的傳報,劉琦急匆匆的迎了出來,朝王威抱了抱拳,又向伊籍伸了伸手,示意道,“先生,裡面請!”
很顯然,僅憑這隻言片語中便可以看出來,王威與劉琦走的頗為近,而伊籍與劉琦卻並沒有任何的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