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秦東南是不是化名,但他提出的條件讓客金谷非常難以拒絕。
這個合一境的修行者,願意自降身價成為九幽宗的名義上的供奉,並且承諾願意在九幽宗遇到危險的時候出手。之所以說是名義上,是因為這個關係僅僅是單方面的,九幽宗無須為此支付任何靈玉,只要坐享其成即可。
一個合一境的修行者,對現在的九幽宗實在是太重要了。
這還不算,那個秦東南甚至還說可以指導門下的弟子修行,並且拿出了數件法寶和整整一萬枚靈玉。一萬枚靈玉,當他說出這個數字的時候,客金谷承認自己的心亂了。
他沒有刻意去隱藏,即便是合一境的修士在一萬枚靈玉面前也會心動,這並不丟人。
不過他心底的冷笑卻更甚,平白無故,給九幽宗送上這般好處,天底下哪裡有這等好事?說是隻要關鍵時候讓九幽宗做一些事情即可,這些事情若是做了,恐怕有亡宗滅門的風險。
廢了很大的力氣,客金谷將眼神從面前的幾件法寶和一大批靈玉上挪開。
此時廳堂內所有的九幽宗弟子俱都是看直了眼,唯有李青候目不暇視,視若無睹,這讓客金谷多少還有些欣慰,日後的九幽宗畢竟還有個苗子。
客金谷擺了擺手,這個動作似乎抽乾了他渾身的力氣。
“閣下的要求我們做不到,還是請回吧。”
秦東南先是一愣,他真的沒想到客金谷會拒絕,這個舉動在他看到很是不識抬舉,無論是對他而言還是對秦東南這個身份而言。
於是本能的,秦東南眉眼便是一挑。
這一挑之下,整個廳堂內溫度便隨之一降,客金谷只感覺自己心跳都慢了三分。
不過也只是片刻的功夫,秦東南的臉上便再次出現笑容,蒲扇般的大手拍了拍後腦勺,“你看我這記性,這等大事客長老自然是不能擅自做主,想必是要與宗主商量的,既然客長老暫時無法決定,那我便在這裡等上幾日。”
這話一出口,客金谷的臉色便徹底冷了下來。
老宗主風語笑從多年前便生死不知,九幽宗也是從那時開始便一落千丈,這並不是什麼秘密。
“你什麼意思?”
客金谷眼神銳利如電,他也曾和不少合一境的修行者打不過交道,包括老宗主風語笑在內,沒有一個合一境的修行者能給他方才那種感覺。
先前這胖子眉眼一挑的時候,客金谷只感覺渾身血液都凍結,真元似乎都在體內凝滯。
合一境修行者絕不能在不經意間給他如此的威壓。
但客金谷卻並不如何畏懼,九幽宗先前在陳留之地,因為陳留王的原因,本就是蕩寇軍的重點關注物件。後來風語笑下落不明,沒落的九幽宗無奈之下從陳留之地舉宗遷到了江淮行省,雖然宗門沒落,朝夕不保,但每年向朝廷繳納的賦稅和向歸元劍派進貢的賀禮可是一樣沒少。
朝廷和歸元劍派往年總會讓客金谷愁眉苦臉,唉聲嘆氣,但此時卻成了他最大的靠山。
“我九幽宗向歸元劍派進貢,向陛下繳稅,道友所說之事不大現實,閣下還是請回吧。”
頓了頓,客金谷終究是將這兩大靠山給搬了出來,但言語上總是留了些餘地。
秦東南哈哈大笑,有些肥胖的身體忽然一彈,那身上的肥肉便真像是有些彈性一般,生生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他走上前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客金谷,“當年你不過是個散修,風雨飄搖一甲子有餘,也不過才落得了入微境的修為。若非風語笑可憐你,收你進了九幽宗,待你親若門下弟子,你豈能有今日?而今風語笑下落不明突然失蹤,你不會真以為他是失蹤了吧?”
“或許你可能往某些方面想過,但是也僅僅只能想想,只敢想想,除了想你又能做什麼?憑你現在抱朴境的修為,風語笑死了你不說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居然連他的兒子都保不住,以至於九幽宗落到這般田地?百年之後你有何面目面對風語笑,此時你有何面目面對九幽宗諸多弟子?”
客金谷呼吸陡然粗重,嘶聲之下,面目竟然有些猙獰。
“住嘴。”
秦東南也不生氣,只是戲謔的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也許風語笑真的沒死呢,說不定哪天便回來了。你既喜歡做夢,那我也不好擾人清夢,你且做夢去吧。”
言罷,秦東南便開始收起了桌上的法寶和靈玉,那些靈玉並沒有一萬枚,僅是一部分,但秦東南卻刻意收的很慢。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用意。
他每收回一件法寶,一枚靈玉,客金谷的眼皮便會跳動一下。
秦東南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變冷。
他其實真的是一個沒多少耐心的人,之所以說這麼多話,終究還是因為蕩寇軍和歸元劍派的緣故。
靠山畢竟是靠山。
也不知過了多久,便在秦東南將桌上的法寶和靈玉全部都收了妥當,已經打算用一些其他的方法時,客金谷卻突然自嘲一笑,有些苦澀的閉上了眼睛。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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