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紫皇身死,人皇也沒說什麼,但是卻有了接下來兩百多年的人皇盛世。
馬銀鞍忍不住想到……莫不是道尊的出劍其中另有玄機,或是,陛下這次針對七星宗的行為只是幌子,只是,竟然連自己都差點瞞了過去。
看著龍椅上人皇一臉冰霜的模樣,馬銀鞍知道自己應當是猜中了幾分,這口一直懸著的心終於鬆了些許,調整下心境,這才緩緩的道,“稟陛下,另有邊關軍情,說是北淵行省那邊,狄荒的巫修,已經隱隱有著向著蠻荒之地挺進的趨勢。”
人皇先是一愣,旋即深吸一口氣,胸口起伏了下,卻並未說些什麼。
馬銀鞍知道,這次陛下應當是……真的動怒了。
……
……
已過去三日。
幾人走了一半的路程。
這個速度對於修行者來說,已是慢的不能再慢。
劍尊縱有渡河之心,卻無渡河之力。
屈弘毅並未封鎖他的修為,也並未束縛他的行動。兩掌給陸青山帶來了很嚴重的傷勢,再加上又施展了那一劍,現在這位劍尊一身的修為早已十不存一。
丹丘生似是絲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搖頭晃腦道,“陛下當真是好算計,這一顆石子砸下去,只怕什麼魑魅魍魎都要出來了。”頓了頓,他又看向陸青山,道,“劍尊其實大可不必出劍,雖然有勇氣渡河的人可能只有劍尊一人,但是想我死的人可能不少。”
陸青山抬頭看了看,只覺太陽耀眼奪目,無比燦爛,一時之間竟有些心神失守。
“一人也好,萬人也罷,渡河也好,逐流也罷,以後都只是身後名了。”
屈弘毅聽著這句話,一時之間竟有幾分難言之感。
既然是身後名,那定然是要死的。
不論從哪個角度來說,他都很不希望陸青山出劍。
這已是人族皇朝最後一位通玄上境的劍修了。
當年那位分光學院的院長,如今恐怕都已在天牢裡化為一灘枯骨。
屈弘毅道,“你若跟陛下認錯,我會去為你說情。”
陸青山本已是有些思接千里,神遊太虛,聽到屈弘毅這話卻好似渾身打了個激靈,瞬間轉過頭來,眼神停止在對方的面孔上。
“認錯?我做錯了什麼?”
“是當年我隨師父爰舉義旗錯了,還是我近日出劍錯了?”
“王玄策在時,他盯了我兩百多年,他不在了,換成金步搖盯了我二十多年。我知道,因為當年那件事,師父他選擇了三皇子,所以陛下肯定心有芥蒂。但是……他也已被關了兩百多年。”
陸青山言語之間,心神激盪,紫青雙劍竟然開始嗡鳴起來。
“兩百多年,該還的債,也已經還了。錯了?我陸青山一人一劍,何錯之有?便因為他是皇帝,高高在上,便永遠不可能會錯?”
屈弘毅道,“陛下沒錯,你、雷孤衡和三皇子可能都沒錯,但是你們的路,錯了。”
陸青山笑了笑,有些慘,“這是他說過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