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行商是第五個被徐來“請”出秘境試煉的修行者。
這個結果讓公孫大娘差點把下巴都驚到了地上。
徐來當年才加入國子監時的胡作非為並不是什麼秘密,這些大人物也多少有些耳聞。
但聽說過,旋即一笑置之,和這件事真真切切的發生在自己眼前,那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感受。
公孫大娘第一次笑了。
“國子監,便任由他如此胡來?”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若國子監不管,那麼她自己便要管。
尚沒有歸元劍派的弟子被“請”了出來,歸元劍派總共才進去了三個人,比例實在是小的緊。
徐來已經“請”出了五個修行者,試煉的修行者總人數才一百人,比例實在是大的很。
公孫大娘絕對算不上什麼佳人,笑的自然也算不上好看,甚至有幾分“惡狠狠”的感覺。只是這種時候,花想容更不能自亂陣腳。
她說道,“我自會稟報夫子。”
公孫大娘臉上在笑,皮肉卻是不動,“稟報夫子?當真是一套好說辭,便是最快的青鳥來回也得十來天吧?更何況現在誰不知道夫子尚在閉關?若你國子監管不得,那某便替你管教管教?”
花想容聲音微冷,道,“大娘說這句話,是從你公孫大娘的嘴裡說出來,還是從歸元劍派的嘴裡說出來?”
這句話便有些誅心。
徐來被徐半儒冊封為榮耀大監生後,不管歸元劍派承不承認,至少從輩分上來說,徐來是公孫大娘平等的。
輩分平等,自然也不存在管教。
但若是以歸元劍派的名義說這句話,那問題便更大。
甚至可以理解成宗門對國子監的挑釁。
然後蕩寇軍便有了插手的理解。
公孫大娘自然不會讓花想容抓到把柄,對岑夫子道,“這次被趕出來的是你們人,”又對逍遙王道,“這次秘境是你主持。反正他徐來沒本事把我歸元劍派的人趕出來,你們兩個看著辦。”
岑夫子臉色有些不好看。
他很看好師行商。
於是他問道,“他也是未曾傷你,也未取你法寶妖丹,只是逼你退出秘境?”
師行商這才知道自己不是第一個被徐來“請”出來的人,本能的便問道,“我是第幾個?”
岑夫子臉色古怪,“第五個。”
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師行商竟然覺得好過了些,於是便原原本本的將他和徐來在秘境中相遇的過程一字不差的複述了一遍。
花想容很敏銳的捕捉到了關鍵點,一針見血的道,“你說,徐師弟讓你不要再去往更內層?”
師行商道,“是的,當時我如果答應了他,他應當不會出手。”
花想容暗暗嘆了口氣,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徐師弟並未傷害他們,又不曾圖謀他們的法寶和妖丹,想來定然是他有所發現,為了避免傷亡這才出此下策。”
公孫大娘冷笑,“你這句話乍一聽倒也能說得通。但是他送出了五個人,若是他有什麼發現,隨便讓人給我們帶話不就行了,何必如此費盡周折?再說,修行本就是逆天改命之事,怎能因為些許危險便心生退縮,如此貪生怕死,如何能問鼎大道?”
這話花想容沒法接,也沒法幫徐來圓,因為她也不知道徐來究竟是不是真的有所發現。
更重要的是,當年徐來在國子監的惡貫滿盈還歷歷在目。倘若徐來接下來不能給出解釋,這個屁股憑她一個院長實在擦不乾淨。
於是花想容選擇了閉嘴,眼觀鼻鼻觀心,宛若老僧入定。
孔師想到了他之前偶有一次跟陳隨便閒談的時候,那時陳隨便說徐來告訴她,但凡說修行是逆天而行的,俱都是把腦袋給修傻了的人,不由得臉色古怪。心想若是公孫大娘知道了這句話徐來數年前教徒弟的話,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兩邊僵持的時候偶,逍遙王淡淡的道,“按照規矩,徐來擅自破壞他人試煉,縱然沒有傷人,也可以取消他這次試煉的資格。”
花想容一急,便要開口,岑夫子卻搶在了他前面。
“等等。”
眾人俱都是向岑夫子看去。
他的修為甚至比不上花想容,更別說與公孫大娘和逍遙王比了,但是因為在陣法上的造詣,同時又數次記錄了秘境試煉的成績,這些都使岑夫子說出來的話會很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