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崇文怒上眉梢,幾次想要開口。
可陳平卻按住了他,他明白這時候沒有人會聽他們的辯解。
衙差們上前將兩旁的百姓隔離,替他們開啟出路。
眾人也忌憚官府不敢攔阻,只是欲言又止地看著。
陳平記下男人的相貌,便與何青選一起,如子嗣扶棺抬著葉老的擔架,離開了縣衙。
三人離開,未發一語。
他們在眾人注視中漸行漸遠,那幼小的身影竟有種莫名滄桑。
王舉人有心安慰他們,可自己也在失去親人的沉痛之中。
他見縣衙門口的百姓越聚越多,拿起那身虎踞官袍,想離開這是非之地。
然而剛才散開的百姓,卻再次堵了上來。
帶頭男盯著他,眼裡帶著譏誚。
“王舉人,您怎麼不說話也要走了,這賠償到底是誰給啊?”
百姓們也急了。
“是啊王舉人,您別怪小的,那幾畝地可是家裡的希望,這廂遭了難,我們......也不能坐吃山空啊。”
“而且王縣令可是說了要給賠償的,我們都是立了字據的!”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舉起字據。
現場人數太多,還有人趁機煽風點火。
衙差們也不敢態度太過強硬,畢竟眾怒難犯。
王舉人是讀書之輩,此刻又失至親,本就六神無主,此時更氣得渾身發抖。
這賠償是以縣衙名義簽下的,自然是要縣衙承擔。
可他畢竟不是官府中人,無法越俎代庖。
而主簿不聞不問,眾胥吏冷眼旁觀一言不發,任由事態發展,讓他從何開口?
他臉色又青又白,心底無比哀涼。
時至午後,縣衙“公正廉明”的匾額投下大片陰影。
王舉人的眼前一片模糊,心中充滿著絕望。
他手裡的官袍重若千鈞,快要拿不住了。
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形,衝到縣衙。
“官府的賠償,自然有官府給!”
“那字據留待給我,等縣尊大人找到後,會一分不少的結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