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萬人的軍營中一片寂靜,偶爾能聽到喝問口令的聲音。
衛淵飛回中軍,將天語扔下,力巫們頓時一陣手忙腳亂。天語這次傷得很重,但並不致命,巫族的肉身比人族強悍得多,即便缺失大半也能慢慢恢復。像天語這樣的,只要心臟還在,就能逐漸重生。
神奇的是力巫重生後還能保留大部分記憶,衛淵由此斷定,力巫確實不是靠腦子思考的。
天語肉身恢復還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但上半身的戰力仍在。衛淵便將天語安置在一輛貨車上,這樣還能順便保護一下輜重部隊。
天還未亮,大軍開拔,衛淵盤膝坐在飛行器上,在大軍上方緩緩飛行。飛行器有六具噴筒,透過調節噴筒方向便可自如飛行。
此時在百里之外,近十萬巫族大軍正緩緩進入一片開闊平原,列陣等候衛淵部隊到來。
巫族中軍,那年輕的巫看著沙盤,說道:“人族那女將軍率領的前鋒已被我們打殘,只需派幾千步軍圍住監視就行,他們只能在那山上死守,不敢出擊。姓崔的率領的是主力,搶佔的地形也不錯,還有一些炮,這個比較難對付。”
一個有著長長蟒軀的幽巫說:“他們那幾門炮不值得關注,不難解決。只要我去噴一會毒霧,就能將他們逼出來。不出來的話,一個個都會化為血水。”
另一位鷹首藍眼的幽巫道:“那些人族身上氣運很足,你把他們都殺了,業力怕是上百年都清除不掉。”
“怕什麼,雷動少主不是有清理業力的手段嗎?”
年輕的巫道:“我是有辦法,但是一段時間內能夠處理的業力也是有限的,能不用盡量不要用。我們和人族的戰爭還長,後面還要面對其他部落的反撲,特別是荒祖部落,他們已經完全站在了人族那一邊,簡直就是巫奸!”
“我們為什麼不告到天之城去?讓巫祖懲罰他們!”一名大巫憤憤地說。
鷹首幽巫搖了搖頭,說:“天之城的動作非常遲緩,我們告上去,等巫祖有了決定,降下責罰,恐怕都是幾十年之後的事了。我們這裡遠離巫域核心,又被人族侵染,在天之城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眼中就是詛咒與貧瘠之地。他們甚至不會細看我們究竟寫了什麼。”
雷動這時道:“對付固守的人族,毒咒和血咒都是好辦法,只是要控制一下量,讓那些人毒到半死時,我們再派奴隸兵衝進去斬殺,這樣就不會沾染業力了。”
一位滿頭銀色髮絲的巫女道:“這些人身上有氣運雖然不多,但卻是絕佳的祭品。如果能把他們捉下來,幾十年後就又是一個品質上乘的祭品家族。”
雷動頗為心動,但是他身後揹著的魔刃此時散出一縷黑氣,驅散了一些不明所以的東西。
雷動當即皺眉,說:“不行!現在不是考慮祭品的時候,第一個目標就是殺掉衛淵這個人族的氣運之子!只要殺掉了他,哪怕付出幾百年蟄伏作為代價都是值得的。想要激怒他,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人,殺儘可能多的人!”
幾名幽巫都沒有反駁,顯然雷動此刻在雷澤部落的地位非常高。
此時一隻身材纖長、背生雙翅的飛蛇進入帳內,它如同幽靈一般,除了鷹首的幽巫外,其他兩個幽巫都沒有發現它的到來。
這隻飛蛇聲音尖細,投射出一幅影像,說:“人族帶了一種叫作天啟戰車的新武器。我記錄了它們行動時的樣子,還有一些基本的資料。”
影像中三輛戰車前後排開,魚貫前行。寬大的履帶讓幾名幽巫覺得非常新奇,影像中還標註了戰車的尺寸、重量以及部分割槽域裝甲的厚度。
別的倒沒什麼,就是裝甲厚度讓幾個幽巫都吃了一驚。
“這東西怕不是快要有十萬斤了?”
“看著差不多。”
“普通大巫恐怕射不透它。”
“就是跑起來慢了點。”
幾位幽巫連同大巫討論了一會,竟是已經將天啟戰車的特點討論得七七八八。
最後雷動道:“這個鐵盒子行動遲緩,數量也有限,不足為慮。我們現在立刻讓奴隸兵在陣前挖一道壕溝,規模不用太大,五尺深一丈寬就夠了,諒它也爬不過來。”
議定此事,雷動環顧帳內,朗聲道:“紅葉自甘墮落,敗於區區人族之手,現在已經被巫天和祖巫拋棄,也失去了自身氣運。而我們正是應運而起,但現在還差了最後一點聲望。
只要殺了衛淵,奪取他的氣運,我就能更上一層樓,接掌整個雨之國!到了那時候,我們雷澤部落就不再是附庸,而是能夠在巫域屹立的正式部族,有資格參加天之城的部族大會!”
眾幽巫眼中都閃過狂熱光芒,鷹首幽巫道:“別忘了,雨之國還有和其它幾國一起競爭天巫之位的資格。”
天巫……雷動眼中閃過無法掩飾的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