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輕的巫緊盯著衛淵,眼中似有怒火在熊熊燃燒。黑色的詭異長刀不斷震動,發出低沉的鳴叫,既像是面對強敵時的警惕,又像是極度興奮與渴望。
年輕的巫瞧見魔刃的異樣表現,臉上浮現出詫異之色,說道:“明日戰場上見!我就再留你前鋒那點殘軍一天,等你來救。”
他融入天地之間,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就連衛淵都沒看清他究竟是如何離開的。這種與天地相融的感覺和蘇雪晶有幾分相似,然而卻有著本質的不同。
蘇雪晶是憑藉自身修為達到這一境界,而這年輕的巫則純粹是受天地眷顧,才擁有這般權柄。
年輕的巫退走後,黑暗中隱藏著的殺手也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衛淵總算鬆了口氣,飛到天語身旁,檢視他的傷勢。天語被巨弩擊中,下半身已然消失不見,僅剩下上半身。斷口處黑氣瀰漫,還有無數肉牙在生長,每長出一層,就被黑氣瞬間消弭。
這是活生生的血肉消磨,衛淵看著都覺得疼痛難忍,天語能忍受到現在,當真是條鐵打的漢子。
可誰知衛淵一句誇讚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天語便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聲音格外凝聚,本能夠聲震百里,卻被他硬生生收束在一里之內,震得衛淵眼前金星直冒。
看著痛苦哀嚎的天語,衛淵無奈地說道:“你怎麼現在才叫?”
“大敵當前,面子要緊,就算死了也不能叫!現在只有你在,就沒關係了,痛死我了!快想想辦法!”
天語傷口的關鍵就在於那片具有腐蝕消磨血肉能力的黑氣,衛淵忍痛取出一縷紅蓮菩提之氣,灑在傷口上,果然黑氣一片片消散,效果顯著。
然而,黑氣散盡後,傷口處又浮現出一層極淡的業火,開始燃燒起來。
這一燒,讓天語發出一聲穿透雲天的慘叫!
好在業火不多,很快就在紅蓮菩提氣息的催動下燃燒殆盡,天語的苦難總算到了盡頭,整個人癱軟下去,如同爛泥一般。此時傷口處的黑氣雖然已經完全消失,但血肉生長變得極為緩慢。
衛淵提起天語,便朝著原路返回。
天語問道:“就這麼放過那小子了?”
衛淵反問道:“不然呢,你上?”
天語立刻轉移話題:“我都不知道雷澤部落裡出了這麼一個傢伙,還好發現得早,不然等他成長起來,恐怕要出大問題。話說,這傢伙殺了你的人,你能忍?”
“我不是約了他明天正午決戰嗎?”
“他居然會答應?”
衛淵說道:“你這傢伙簡直不學無術,這幾百年來,氣運之子雖說不至於多如牛毛,但數量也不少,你們部落裡難道就沒有一點相關資料?”
天語回答道:“我們部落從來沒有出過氣運之子。”
衛淵一時無語:“自己沒有氣運之子就不看關於氣運之子的資料了?”
“我們沒有氣運之子,為啥要看他們的資料?”天語回答得理直氣壯。
這讓衛淵想起了當年集中授業時,一個同學答不上來馮初棠的問題,又驕縱慣了,當場就說“那事發生的時候我還沒出生,我怎麼會知道”。
當然了,馮初棠馬上就用藤條讓他明白知道出生前那些事的必要性。
考慮到以後和荒祖部落的合作還會持續很長時間,於是衛淵耐心解釋道:“許多氣運之子以前都是很普通的人,還經歷過種種不同尋常的苦痛折磨。
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不管承受多少磨難,他們都堅信,前方一定有大機遇在等著他們,世界正等著他們去改變……”
天語好奇地說:“這也能算特點?誰年輕時不這樣?莫欺少年窮,然後莫欺中年窮,莫欺老年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