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白晝功夫,大軍行軍一千二百里,入夜時分抵達了崔聿留下的紮營地。
大軍紮營時,天語也帶著一千力巫趕到,與衛淵匯合。
這一次天語沒有乘車,也沒有帶那群年輕美巫。他身穿厚重鋼甲,手持如同桌面大小的巨斧,一身裝備看看足有兒千斤,殺氣濃得兒乎要溢位來。
一見衛淵,天語就道:「事情我都知道了,昨晚雷澤部落送來了三百隻手臂,那都是我們部落力巫的手臂!
長老們昨晚已經喝足了酒,紛紛出發去找雷澤的老對手們戰鬥去了。我這次帶來的部落裡最能打的小熊崽子們,長老會給我的任務就是把雷澤部落的守軍全部殺光,用大漠裡的太陽烤成巫幹,然後吊在門樓下,讓幽巫們看看與我們作對的下場!」
衛淵重重拍了下天語的肩,道:「很好,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你現在還能打嗎?不得打的話早點告訴我,我安排人保護你。」
天語咆哮聲如同雷鳴:「你看看我!你覺得這樣的我能不能打?!」
此刻天語身高超過一丈,衛淵若是站在地上的話,已經連他的胸肌都夠不著了,大致在他肚臍的位置,如果他還有肚臍的話。
雖然對天語突如其來的畫風轉變有些不太適應,但眼下軍情緊急,衛淵便道:「連續輸了兩仗,很不尋常。你們部落的勇士適合夜戰,今晚他們就全部佈防警戒。然後你找一個信得過的、行動如風的巫跟我走,我們到前線去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
天語一拍胸膛,鋼甲發出鐘鳴般的聲音:「我行動如風!」
衛淵無語,道:「還要行動無聲。」
天語再拍胸膛,聲震四野:「我行動無聲!」
「還要擅長隱匿。」
「我擅長隱匿!」
衛淵看著如小山一樣的天語,無話可說。總而言之,在荒祖部落,地位越高的巫越要衝在前頭,所以什麼事天語都不肯落下了。
衛淵稍一思索,便道:「那也行!你帶上二十個勇土,持我信物快速到崔聿的營地去。先建立聯絡,弄清楚那邊發生了什麼。我派出去的偵騎全都沒有回來。」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天語一口答應,然後問:「我們去誘敵,你的後手是什麼?」
衛瀾倒是沒想到天語居然還有腦子可以動,道:「後手是我自己。我跟在你們後面,一旦敵人埋伏你們,我就可以給他們來一下猛的。」
「好!就要猛的!不過二十個勇士不用帶了,他們只會拖累我飛奔的腳步!
現在就出發?」
衛淵趕緊一把拉住天語,先讓他和部族勇士們說清楚指揮權歸屬,然後再佈置了今晚的防禦任務和防守位置。一切佈置妥當,衛淵才拍拍天語肩膀,示意他可以出發了。
天語有些奇怪地看著衛淵的手,自己都已經這麼高了,他是怎麼拍到自己肩膀的?再一看天語才發現,衛淵一直飄浮在半空。
天語大步出了營區,就開始一路狂奔。他是直線行進,根本不管地形,十兒丈的落差直接能跳過去,實在地形起伏過大就起來飛一段。
以天語此刻狀態,飛行速度遠不及在地面奔行,或者說他算是貼地飛行。天語發力踏地時,落腳處的一個範圍內空間都會凝固,變得極為堅硬,天語全力踏地,如火箭般衝出,等他離開後空間才會恢復原狀,而地面上沒有留下一點痕跡,哪怕是最柔軟的草葉都沒有折斷。
如果不是還有揮之不去的熾熱荒域氣息,天語就真的是奔行如風、來去無聲且不留痕跡了。
衛淵則是遠遠地跟在天語身後,準備偷襲理伏者。天語速度已經很驚人了,
但是衛淵更快,全是靠著恐怖道力硬推著自己加速。
一人一巫轉眼間就奔出去近千里,已經距離崔聿的臨時營地不足百里。就在此時,黑暗中殺機狂湧,天語身體猛地一頓,狠狠地撞上一堵透明的牆壁,巨大轟鳴聲中,他龐大的身體被彈了回來,身上的鋼甲都被拍得扁平!
不止是鋼甲,扁平的還有天語的臉,力巫的肉身也經不起全力撞山,現在天語一張面孔特別的平平無奇,如同一面板磚。
夜色如同活了過來,無數黑氣蔓延而來,纏繞在天語身上,他頓時動作變得極為困難。那些黑氣竟是無數如同頭髮一樣的細長毛髮,死死纏在天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