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迢迢,路途漫長。幾人休息換馬,奔波了幾十天,最終停留在定州博陵郡。
定州到太原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盧陽到定州的這段路程已經耗費了葉隨風幾人所有的財力和精力。
幾人走在定州的集市上。集市上奇珍異物許多,琳琅滿目,其中要數絲織品和定窯瓷器最為耀眼。但他們此時不關注那些,他們最注意的就是食物,就算最普通的蒸餅,在他們眼中也如山珍海味一般,他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吃過飽飯了。
“好香......”薛蜉羽在站在賣饅頭的小攤,兩眼痴痴的望著鍋中熱氣騰騰的大白饅頭,久久不肯離去。
葉隨風和方許二人未注意到薛蜉羽,牽著馬一直往前走,尋找休息的地方。
“你買不買啊?不買別擋道。”面對小販的呵斥,薛蜉羽還是無動於衷。“你到底買不買啊?”小販剛要走出小攤和她理論一番,耳邊便傳來一句話:
“買!”
眾人尋音而看,只見一女子踱步而來,素衣淡妝,荷花型的髮鬢盤於頭上,端莊儀態,落落大方。
女子拿出錢袋,撇給小販,道:“十個饅頭!”
小販笑道:“好嘞!楚姑娘,您稍等!”
女子取過小販的饅頭,交給了薛蜉羽,拉著薛蜉羽的手,道:“我帶你去個地方吃。”薛蜉羽鬆開手,道:“我還有兩個朋友在前面,我要在這裡等他們,你的好意我會還給你的,你是叫楚姑娘吧?”
“哈哈哈!”女子輕輕笑,又取出一吊錢,拋給薛蜉羽,道:“小女子姓楚,你可以叫我楚姑娘,如果你不想離開,那我也不強求嘍!咱們有緣再見啦!”隨後女子轉身,踱步消失在人群中。
“啊?薛蜉羽呢?”方許突然說道。聽到方許的話,葉隨風才發現,一直跟在身後的薛蜉羽消失了,顧不上飢餓,二人立刻轉身原路尋找。
二人直到看到坐在路邊吃饅頭的薛蜉羽,心才落下。方許道:“三娘子啊!以後你去哪裡告訴我們一聲,畢竟......誒?你這饅頭從哪裡來的?”方許看見薛蜉羽手中的饅頭,甚是興奮。
“這個是一個姓楚的姑娘送給我的,這剩下的是給你們留的。”薛蜉羽將剩下的饅頭交給方許二人,“她還給我錢了。”薛蜉羽拿出了那一吊錢。
方許看到錢後兩眼放光,道:“這......這麼多?都是那個楚姑娘給的?”薛蜉羽點了點頭,方許大喜過望,道:“太好了!咱們終於可以住個像樣的客棧了。”
“姓楚的姑娘?”葉隨風倒是警惕,道:“那個姓楚的姑娘是何許人也?你知道她具體的名字嗎?”薛蜉羽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她就告訴我她叫姓楚。”
既然薛蜉羽不知道,二人也沒再多問,吃掉剩下的饅頭後,便啟程尋找休息的地方。
瑤卮客棧,門前左右兩邊刻著兩排字:竟日入仙樓,不如醉瑤卮。
時至申時,三人停在了瑤卮客棧前。“瑤卮客棧?”葉隨風幾人停在了瑤卮客棧的門前。方許道:“這個客棧不錯,就這個吧。”葉隨風點了點頭,將馬匹交給小二,三人一同進入了客棧。
客棧大而明亮,客堂中坐著寥寥無幾的人。三人進屋便走向櫃檯,櫃檯內,賬房的正在算賬。
“這裡一晚上要多少銀兩?”方許問道。賬房默不作聲,方許再次問道:“請問你們這裡多少銀兩可以住一個晚上?”賬房看了一眼他,張開手掌擋在他眼前。
“五兩!這麼貴?”方許驚訝的看著賬房,賬房頭也不抬。“客官莫急!”三人剛要離開,屋子裡跑出來一個老人叫住了三人。
老人高而瘦,穿的則更為樸素,身著一件破舊的長袍,顯得有氣無力,而人不可貌相,此人便是瑤卮客棧的掌櫃孟弘義。
孟弘義躬身解釋道:“本人孟弘義,我家這個賬房啊,他是個啞人,本以往都是我來接待,但今日甚忙,所以照顧不周,請客官見諒,作為補償,每人住店二兩,怎麼樣?”
“二兩?”方許假意考慮,實則已經心動,“我們要商量一下。”三人聚在一起,孟弘義則恭敬的站在旁邊
“這個錢怎麼降這麼多?”葉隨風先提出疑問。薛蜉羽點了點頭,道:“我也感覺有問題!”
方許道:“但是......這個客棧應該是這邊比較便宜的吧?而且天色不早了,要不......咱們就在這裡住一個晚上?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
“但是......”葉隨風有些猶豫,旁邊的孟弘義突然說道:“如果客官不滿意的話,我就再讓一手,一兩怎麼樣?”
“成交!”
孟弘義將三人帶到樓上的房間。兩個房間相鄰,葉隨風和方許一間,薛蜉羽則單獨一間。
房間內,葉隨風站在木窗前,注視著華燈初上的定州。正要拿出玉笛,方許打斷他,道:“隨風,咱們是不是應該去弄些銀兩?”“銀兩?怎麼弄?”葉隨風問道。方許思索片刻,道:“要不......咱們去問問掌櫃收不收咱們?”
次日清晨,葉隨風和方許準備去找孟掌櫃,樓下的客堂內還未有客人,只有賬房在翻看賬本。方許走過去,問道:“請問一下,你們掌櫃的在哪裡啊?”看到方許的行為,葉隨風一頭霧水,問道:“他不是啞人嗎?”
“他是啞人,不是聾人啊!”孟弘義從屋子裡走出來,道:“二位喚老夫何事?不會是昨天晚上住的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