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平時早起的蕭問道,偏偏睡到了日上三杆,李祖勝不敢去喊。陸斬雖是早起,也就是在院落中,修習無極玄衣訣的煉體之術,或是揮起天炙刀,痴醉般的舞著刀法。
昨夜,李十山聽著蕭問道的話,一直坐在蕭問道所住的院落中,眼睛一直看著他住的屋舍,李十花也是陪著他一夜未睡。
並非是蕭問道備懶,想睡個懶覺。不過就是,想著打磨一下李十山的性子,他的性子過於偏執和執拗,按理說,修道者都該是偏執的人,心中所向,不死不休。
可李十山性子的偏執,更像是“鑽牛角尖”,自卑的人自負起來,不是輕狂,便是狂妄。蕭問道不想過早的將李十山的“病體”醫治好,他還是一隻雛鷹,雛鷹也需要“熬”,總有一天,他會將他推下山崖,是展翅翱翔於九天之上,還是摔碎在山崖之下,成為一灘爛泥,要看造化。
修道看命,也看造化,總得來講,李十山的命算好了,只是造化不好。
經脈鬱結的人,在凡界之中,能修道者,十中無一,他自身的天賦,著實一般。
眼看著都過了大晌午,獨孤含寒和半夏都從洛城,轉悠了一圈,大搖大擺的回來了。蕭問道還在床上躺著,被子蒙在頭上,誰也看不見他在做什麼。
“先生,還未起麼。”獨孤含寒看著陸斬問道。
陸斬收起天炙刀說道:“不必去驚擾先生,先生在甲留城,為了醫治病人,三天三夜也不曾閤眼,就讓先生多睡會。”
洛城地處南方和北方的交匯之處,眼看著就要冬至了,冷風凌冽,颳得院中的樹,都顯得頗為蕭瑟。
“先生,不會生病了吧。”獨孤含寒說著,看著房中,還是毫無動靜。
半夏聽著她的話,往那房舍走去,她可不願在這虛耗。
陸斬斗轉身形看著半夏說道:“先生無礙,別去驚擾先生了。”
半夏看著陸斬,又探頭看了一眼屋舍說道:“他是死是活,與我何干。”
正待半夏鼓著粉腮,站在院落中生氣的時候,屋門大開。
“阿嚏。”
只見蕭問道披著一床天青色的棉被,裹得嚴嚴實實的站在門口。
獨孤含寒看著蕭問道的樣子,一路小跑看著蕭問道說道:“先生,還真是生病了。”
蕭問道笑道:“沒想到洛城的西北風,這麼猛烈。”
“我去給先生拿藥。”獨孤含寒說著,就想往外走去。
蕭問道卻拉住她的手說道:“不必去拿藥了,曬會太陽就好了。”
獨孤含寒聽完,將手中買的東西,往地上一放,找了一個躺椅,放在日頭最好的地方。
蕭問道大模大樣的往躺椅上一躺,眯著眼睛看著李十山說道:“你過來”。
李十山看著蕭問道,一步一步的挪著站在他身邊。
蕭問道伸出右手的食指,往遠處的一座高山上指去說道:“你看那是什麼。”
李十山順著他所指的地方,看見那處青山之上,墨梅開的正是最爛漫的時候。
“墨梅。”李十山面目表情的說著。
“那你說墨梅是用來做什麼的。”蕭問道問著,悠哉悠哉的閉著眼睛。
李十山低頭說道:“用來賞的,也可也來釀酒。”
“嗯。”
蕭問道就“嗯”了這麼一聲,閉著眼睛,彷彿就睡著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