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股較勁的殺氣,在這不大的屋子裡,縱橫交錯。這激流湧蕩間,一柄刀橫在了半夏與蚤休之間,跋扈的氣流,湮滅了。
天炙刀,陸斬。
剛才陸斬出刀的刀勢,將這屋裡的眾人都嚇了一跳,睥睨的刀魂,無言間,橫掃萬馬的氣勢。
“她真的是魔族的公主。”蚤休還是盯著半夏,就想真的是看著一堆黃金。
蕭問道點了下頭,本想放進被窩捂著的雞蛋,誰知道就被坐碎了。
“蚤休兄,他雖是魔族的公主,可也是我的朋友,餘下的八萬兩黃金,我們再想辦法,你若是想殺她,必然是要過我這一關的。”蕭問道說道,語氣誠懇,卻不失氣度。
劍拔弩張間,煙消雲散。
半夏聽著蕭問道這麼說,心中也是一喜,嘴角含笑的說道:“就算是他想殺,就怕是再修煉上千年,他也殺不了我。”
眾人聽完這句話,都看向了蚤休的神色。蕭問道卻知曉蚤休的性格,不計較一語之長短,不辯一言之褒貶。
生氣不生氣的,蚤休不放在心上,可他現在就是不敢看半夏,那八萬兩黃金就在跟前,太是晃眼了,晃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蚤休心中知道,他若是想殺半夏,不敢說一招,十招還是用不了的。
索性,蚤休就坐在一旁,閉目養神了。
此時,這房間裡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這次你來尚京可是魔君讓你來的,可有什麼事。”蕭問道看門見山的說道。
半夏看了這一圈人說道:“你覺得這裡是說話的地方麼。”
半夏說完這句話,本來想著圍著的幾人都會避個嫌,轉個身。誰知道,那幾人不動如山,死死的就長在椅子上來。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打算,吳瑾萱與唐冰心是怕蕭問道答應了半夏什麼事,萬劫不復。獨孤含寒卻是出於關心,心中還是為蕭問道捏了一把汗的。納蘭蟬衣心中是在思量,按兵不動,靜觀其變。李卜陸斬和唐逝水則是,心中想著若真是半夏來的目的是為了要挾蕭問道,那麼他們三人就要先發制人了,蚤休不同,半夏太像八萬兩黃金了,他得守著,萬一這魔族的小公主與蕭問道談崩了,正好一擊斃命,八萬兩黃金,唾手可得。
蕭問道心中明瞭,不管這裡適不適合談話,半夏終歸是不能在這住的。青風道院池塘邊死的鯉魚,折的竹林,嚇瘋的狗,倒得牆,都還在哭訴著自己的冤情,逝去的亡靈還沒超度,這個小祖宗必須得走。
這院中最淡定的還是黑驢大將軍了。
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蕭問道立馬就想到了一個地方,青樓。
“我帶你去個地方,我們慢聊。”蕭問道說道。
半夏聽完,站起身子就跟著蕭問道一同出門了。
半夏來到尚京,蕭問道心中也有思量,這件事是不能瞞著易慕白的,而且還必須讓易慕白知道半夏來的目的,這不是家事,而是國事了。
屋中的眾人看著蕭問道與半夏的身影,“我跟著去。”納蘭蟬衣說道,站起身就跟了上去。
眾人這麼一看,納蘭蟬衣都有了好奇的心,以唐逝水這些看熱鬧的,和蚤休這個財迷的,就魚貫而出也跟上了蕭問道的腳步。
這屋中,只剩下陸斬一人。
拾撿著腥臭的死魚,清掃著殘垣塵土,整理著破敗的竹林,勸慰著嚇瘋的狗,青風道院一時安靜了,一時刀聲乍起,天炙刀若柔情立地,若剛猛頂天。
今夜的青樓比往常都要熱鬧,五男五女,圍坐在那張普通的木桌上,清淡的菜餚,寡淡的白粥,沒人說好吃,也沒人說不好吃。
易慕白最在上位,左手邊坐著蕭問道,唐逝水,李卜與蚤休。右手邊坐著納蘭蟬衣,唐冰心,吳瑾萱,獨孤含寒與半夏。
眾人吃得小心,細嚼慢嚥著淡淡的菜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