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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各宮的賞賜都下來了,因今年的年節一切從簡,賞賜比去年還少些。
我站在西窗下,手裡拿著暖手爐看外面的雪,又是連續下了好幾天,天地間一片銀裝素裹,身後是穀雨和立夏輕聲說話的聲音,她兩個圍著炭爐烤栗子‘花’生吃,霜降端了一杯杏仁茶進來,見我站著,便道:“娘娘站得久了,仔細‘腿’疼,這窗戶的細縫裡容易漏進風來,還是去那邊軟榻上歪著吧!”
我笑道:“活脫脫又是一個‘春’分,我不知道好歹嗎,歪著就瞌睡,站一會兒又不要緊!”
霜降抿著嘴笑,穀雨聽了就說:“可不是又一個‘春’分姐姐嘛,‘春’分姐姐也愛嘮叨我,不許我這個不許我那個,前兒霜降也學會了,不許我烤‘肉’吃!”
我笑道:“她們是為你好,當心吃了拉肚子!”
“我沒吃嘛。”穀雨笑嘻嘻的。
我喝了半盞杏仁茶,到軟榻上坐著,‘春’分這時才回來,即便是打了傘,身上還是拂了一層白,融化成水,溼漉漉的。
“先去換身衣服再來回話。”我吩咐她,她笑著應是,趁她換衣裳,我便回了內室,等她換了一身乾爽衣服來,我便問:“他怎麼說!”
“郡王說,叫娘娘不要擔心,他自有打算!”
我蹙了蹙眉,沒說話,‘春’分又道:“聽說廢后就要從清寧宮遷走,搬進冷宮去了,廢后還一直吵著要見皇上,皇上不肯見,她託人說想要見您!”
“見我做什麼,難不成我親手下的套把她送進去,又要我救她出來不成。”我嘲諷的笑笑,那‘女’人是不是還不知道是我在背後使了絆子,是要我救她,還是要我幫她除了趙寶林。
‘春’分卻道:“娘娘,依奴婢見,鄭昭媛雖然‘逼’著皇上廢后,但她一定不會就此罷休的!”
我道:“我知道,只要廢后一出清寧宮,命就沒多久了,所以我才不會去見她,就讓鄭昭媛把她料理了吧!”
“奴婢只是擔心,她會不會在臨死之前供出娘娘來!”
我冷笑一聲,道:“供出我什麼,想要謀害皇子的人是她,買毒‘藥’的是她,找趙寶林的也是她,我,我從頭到尾,不過是告訴她鄭昭媛有可能就是害死敏德的兇手,我們不能讓她太好過而已,其餘的,我做了什麼沒有!”
‘春’分笑道:“沒有,娘娘您什麼都沒有做!”
“那不就得了,我啊,什麼都沒做。”我‘唇’邊泛起殘忍笑意,輕輕撫‘摸’著暖手爐套子上的刻絲‘花’紋。
次日,廢后遷出清寧宮,入冷宮。
又次日早晨,看守冷宮的粗使宮‘女’找不到廢后,嚇得趕忙稟了和妃,和妃加派人手尋找,在冷宮附近的一口井裡發現了廢后的屍身。
“啊,竟就這樣死了。”雖然知道鄭昭媛不會放過她,可也沒想到會在遷入冷宮的當天晚上就動手。
‘春’分也嘆道:“對外都說是廢后失足落井的,可是那地方偏僻的很,並不在冷宮裡頭,看‘門’的宮人都一口咬定沒看到廢后出‘門’,這事兒聽著就玄!”
“罷了,死就死了吧,也是她死有餘辜,唉,她若還活著,我真想問她一句話!”
“娘娘想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