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一驚:“是皇上。”隨即想了想,道:“那個時候正是拔除後家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刻……敏德太子是載德二年去的,後家是載德三年被抄流放……不、不會的,再怎麼樣都是皇上的親骨‘肉’啊,更何況、更何況當時皇上也只有三個兒子,而且三皇子被養在宮外,直到太后去世才被接進宮來的呢!”
我幽幽嘆道:“是啊,也就是說,當時宮裡除了皇后所生的大皇子敏德太子,就只有鄭貴妃所生的二皇子了,‘春’,我的確不信皇上會有那麼狠心誅殺親子,不過鄭貴妃……我就不知道了!”
‘春’分的手指顫抖著,輕聲問道:“娘娘懷疑她害死了敏德太子,那麼長安王的死呢!”
我靜默許久,卻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沒有證據,我真的不知道,雖然鄭貴妃與我積怨已深,她也最有可能是犯案之人,但,越是事關重大,我反而越不敢輕易懷疑她,只因這件事涉及到的是‘玉’兒的死,我不想放過那個真兇,但我更不想被人‘蒙’蔽利用,而真正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
不過,若不是鄭貴妃導致‘玉’兒病情延誤,‘玉’兒怎麼會這麼快就離我而去呢,還有我的雙‘腿’,這個仇,我不得不報。
至於皇后,新仇舊恨,咱們來日方長。
“‘春’,去請皇上來。”我要把今日太醫令所說都告訴他,別的證據沒有,鄭貴妃故意刁難我,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啟恆一來,我便告訴他太醫令的話,讓他給我主持個公道。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啟恆沉‘吟’片刻後說:“貴妃的事朕已經知道了,其實這兩個月來,朕已下令禁了她的足,還罰她抄經為‘玉’兒祈福!”
我怔怔的看著他,不敢相信的問:“就這樣,皇上,那賤人害的‘玉’兒耽擱了治療,讓‘玉’兒早早離開我們,你就這樣‘懲罰’她的嗎!”
啟恆看著我說:“阿嬈,當時朕也在關雎宮,小六的病情也不容樂觀,她留下三名太醫並非有意,實則是情況需要!”
“情況需要留下兩名就好了,給我一個也好啊,再說六皇子現在不是好好的嘛,可是我的‘玉’兒呢,我的‘玉’兒,誰還給我。”我又怒又痛,難道當真被我說中了,六皇子的命是命,‘玉’兒的命就不是命嗎。
我真恨自己雙‘腿’不能動彈,否則我真要撲過去和他理論個清楚。
他望著別處,低低說道:“阿嬈,你知道當年敏德死的時候有多痛苦嗎,七天七夜……一個好好的孩子被折磨的幾乎不‘成’人形,朕親眼所見,但望以後再也不要見到那樣的情形,所幸……‘玉’兒並沒有受那麼多的苦!”
他竟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竟說出這樣的話來,他還是‘玉’兒的父親嗎,竟慶幸‘玉’兒熬了兩個晚上就走了,難道我希望‘玉’兒再撐久一點不要那麼早離開我是錯的嗎。
我還沒有看夠他的小臉兒,我還有好多話要跟他說,我還想再聽聽他叫我母妃啊。
“哈哈哈哈。”我忽然放聲大笑,笑得眼淚直流,透過淚眼看這個涼薄的男人,“這麼說來,我還要謝謝貴妃娘娘吶,謝謝她延誤了‘玉’兒的病情,讓‘玉’兒早登極樂!”
“阿嬈。”啟恆蹙眉,輕斥一聲。
“我真想好好看看你,看看帝王無情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我瞪著他,眼眶‘欲’裂,只一會兒,我就閉上眼睛,“夠了,真的夠了,我再也不要見到你,臣妾雙‘腿’殘疾,以後恐怕都不能‘侍’奉君王了,請皇上回去吧!”
“阿嬈,你非要如此對朕嗎!”
我已不想去觀察他的臉‘色’有多難看,只是別過頭,他走之前都沒有睜開眼,也沒有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