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之粗俗令朱家人全都有一些失色。
朱太太乃至有一些慶幸她們家還沒把女兒嫁過來,否則嫁給這般粗俗又薄情的人家,她要心痛死她的寶貝閨女了。
朱大院長淡淡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好賴亦是條性命,既然方老太太不樂意,那便令那一名娘子坐我們家轅車吧。橫豎我們這也是要回去了。”
胡海城心頭一惶,緊忙道:“恩師還請瞧在我奶年歲大的分上……”
朱大院長打斷了胡海城的話。
他非常少打斷旁人的話,今日卻是著實有一些聽不下去胡海城的辯解了:“海城,不必多言了。倚我瞧,我們二家的親事兒,便此作罷吧。好在現下還在合八字的階段,便說八字不合,也是算作是給彼此留個顏面。”
胡海城面色煞白,他曉得朱大院長話語雖溫平,可話中頭的意思卻是不容轉圜了。
他垂著頭,啞聲道:“便倚恩師所言。”
朱家人帶著綠水去縣府中了,胡春姐正預備走,卻是給胡海城叫住了。
“這所有是否是你弄的鬼?”胡海城涼涼的直直看著胡春姐的眼,咬牙切齒道,“你早便料到了會發生這一些事兒,因而才非要跟家裡頭斷絕來往?”
胡春姐面無神情,淡淡道:“你所作的所有,只是咎由自取罷了。記住,胡海城,如果要人不知,除卻是己莫為。”
她轉頭便走。
胡海城卻是覺的自個兒的前程灰黯了大半。
沒了岳丈家的撫持,他可以在科舉這一條道上走多遠?
全都是胡春姐……全都是胡春姐……
胡海城眼充血,失去了理性,他目光落在一邊掛在牆上用來砍豬草的鐮刀上,眼中放出嗜血的光芒,一個箭步向前,拿起鐮刀,衝著胡春姐便過去了。
其它人或撫著胡姜氏進了屋,或在那兒哀疼欲絕自己沒了孫兒,僅有胡慧姐看見了這一幕,她緊狠捂住嘴兒,防止自己叫出音來,眼中卻是遮掩不住的興奮。
她今日快活極了,大哥的孩兒沒了,她便不必給送走了,亦是不必去揹負婚前有孕的名頭了。
現下,她大哥又要砍死胡春姐!
砍死她!快砍死她!
胡慧姐慌張又興奮,不禁的屏住了呼息。
胡春姐再怎樣聰慧,也料料想不出胡海城居然喪心病狂至此。
她聽著響動轉頭時,那鐮刀已劈到了臉前不足三尺的地點,她連胡海城雙眼中的暴虐全都瞧的一清二楚!
僅是說時遲彼時快,一道人影閃過,精準的踢飛了胡海城。
胡海城燜亨一下,身體撞在院兒牆上,復又跌到了地下。
這變故人人全都驚呆了。
胡海城吐出一口血,臉白如紙,比莫三娘子的面色還是要更慘敗二分,他從地下支撐著爬起半個身體,卻是又體能不支從新跌回地下。
小姜氏尖叫一下,撲向胡海城。
她已失去了孫兒,不可以再失去兒子了。
胡春姐沒在意地下的胡海城怎樣,她瞧著擋在身前那身形,雖眼生異常,可那個人身體上衣裳的樣式,她可是相當熟稔。
黯衛。
是軒轅燕楚麾下的黯衛。
那黯衛聲響一板一眼,對著胡家人道:“安心,死不了人。僅是這般黯地中偷襲一個小娘子,此等手腕要人不齒。”
小姜氏抖索道:“我,我跟你拼啦!……”
“我勸你還是緊忙再把瘸巴吳給他請回來。”胡春姐涼涼道。
小姜氏顧不及其它的,緊忙扯著喉嚨叫胡信宗出來。
胡春姐懶的再去管胡家的混亂,她徑直離開了胡家。
“去縣署,把文書交上去備案後徑直回碭郡。”胡春姐這般囑咐宋姥爺。
那黯衛見把胡春姐護送至了安全的地點,輕輕參禮,才要借周邊兒隱去身形,胡春姐卻是一剎那捉住了他的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