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春姐有氣無力的扒在桌面上,“茵小妹,這樣說自己夫子,不是非常有禮貌。”
喬玉茵吐了下舌頭,向前又湊了湊,去摸了一下胡春姐的頭:“沒發熱呀……那你們跟我說,你們倆咋了嘛。”
胡春姐亦是不瞞著喬玉茵,三言兩語把事兒講了下。
喬玉茵年歲小,想的也是沒那般多。她僅是有些為閻家表姐擔憂,大人樣子的嘆了口氣兒:“……閻家近來可真倒血黴。”
……
今日曾溫光自然而然是缺席的,大約曾家忙亂異常,學館這邊兒忘記了給曾溫光請假。
夫子蹙著眉角,拿著書卷敲著桌子邊兒沿:“曾溫光此是遲到還是曠課啦?”
無可奈何之下,胡濱城只的站起來,給曾溫光請了個“家裡頭有事兒”的假。
由於胡濱城在夫子眼中便是那類品學兼優又上進明事理的好孩兒,他這般代人請假,夫子也是沒猜疑,點了下頭,這事兒即使過去了。
胡濱城鬆了口氣兒,又覺的,下學後還是去曾溫光家一回比較好。
胡濱城不是頭一回去曾溫光家了,宋姥爺熟門熟道的馭車把胡濱城送至了鄭府門邊。
鄭府正門緊合著,胡濱城有一些猶疑,還是舉手敲了下角門兒。
非常快便有門子把角門開了一遛縫兒,在門後瞧著。
胡濱城曾來過不止一回,門子是認識他的,鬆了一口氣兒把角門開啟,悽笑道:“胡郎,來尋我們少爺玩呢?我們少爺今日不在家。”
胡濱城點了下頭:“我曉得,你們太太在麼?我來瞧瞧有沒可以幫上忙的地點。”
門子嘆了口氣兒,使人把胡濱城送去。
汪氏一夜未睡,卻是又因擔憂曾溫光,即使躺在炕上也睡不著,熬的整個人全都憔悴了許多,在側室軟塌上支著頭,滿面愁苦。
胡濱城規規矩矩的進來,同汪氏行了個禮:“太太,我來瞧瞧有沒我可以幫忙的地點。”
汪氏佯作笑顏:“好孩兒,難為你有意了。昨夜中我亦是急暈了頭,擾了你們一家人休憩。待溫光回來,我定然扯著那死小子上你們家賠罪去……”
她講著,又想起可不可以尋回長子還是個未知數,一時候怔在了那兒,眼圈又紅了。
胡濱城便絞盡腦汁的寬慰汪氏,陪著講了好半日的話。
而後胡濱城要告辭時,卻是見著外邊兒一陣嘈雜,一名猛男粗暴的扯著一個小少年郎的衣襟進了院兒。
那小少年郎雖有一些窘迫,滿身衣袍也是有一些髒汙,似個要飯的小叫花子。可這小叫花子,不是曾溫光又是誰?
汪氏淚水奪眶而出,喜出望外的撲出。
那猛男一腳把曾溫光踹翻在地,粗聲粗氣道:“你個死小子,今日我非的把你的腿打斷!你瞧要你孃親擔憂成咋樣啦!”
講著又想去踹他。
曾溫光自知惹了大禍,捲縮起來體,雙掌抱著腦袋,一下不響等他父親踹下來。
胡濱城有一些急,卻是未及過去攔住了。
在他想叫住手時,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官人!住手!”汪氏吃住了猛男。
原來這猛男是曾溫光的父親。
胡濱城有一些窘迫,心頭黯慶自己沒向前去攔著。
恩,曾溫光這樣春節歲了還玩離家出走,合該給兇悍揍一頓。
汪氏眼中叫著淚,從地下撫起曾溫光。曾溫光哪兒見著過他孃親這副樣子,呆住了,訥訥道:“孃親,你不要哭呀……”
“嗙!”
汪氏伸掌扇了曾溫光一記響亮的耳光,而後在曾溫光捂著臉錯愕的目光中,又是反手一抽,兇悍打了曾溫光另外半張臉一耳光。
胡濱城也是給震住了。
汪氏強忍著眼中淚水,兇悍看著曾溫光:“你說,這一日一夜,你去哪兒啦!”
曾溫光緩過心神,見他孃親這般子,曉得自己這回是真把他孃親給惹急了,亦是不敢耍滑頭,老老實實道:“我陪著之媚去尋燕少了。”
汪氏險些給曾溫光氣的發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