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先是想去尋那一名公子說情的,她原先覺得自己在那一名公子心頭是有一些位置的,可適才她分明全都那般卑微的去求他了,他為啥還是不理睬她?
“我哪兒全都不去……”閻之媚失魂落魄的轉頭往閻府走去。
她須要靜一靜,好生想一想。
地下那一向癱坐著哭的小丫環卻是一剎那跳起,捉住曾溫光的衣袖,大叫道:“我要去富春坊那邊兒的喬府!”
胡濱城:“呀?”
……
喬府抱廈廳中,胡濱城目瞠口呆的瞧著那丫環收拾打扮的小娘子滿頭扎進了他繼母喬氏的懷抱中,嚶嚶嚶的哭著:“表姨媽!”
喬氏也是沒尋思著繼子會忽然帶了個小娘子過來,更沒尋思到那小娘子會忽然便撲到她懷抱中。
齊婆娘嚇的險些跳起來,緊忙一把拉開那小娘子,慌張的護著喬氏:“太太,肚兒痛麼?”
那小娘子還是有一些發愣,齊婆娘心急之下,也是沒收氣力,徑直把那小娘子向外粗暴一扯。
小娘子嘴憋了憋,哇的一下,這回是真真地大哭起來了。
喬氏適才僅是給嚇一大跳,肚兒倒沒咋著,她還沒有說啥,見那小娘子已是一副給欺綾了的樣子哇哇大哭,又驚異又頭疼。
趕巧胡樂宗牽著喬玉茵來尋喬氏,瞧抱廈廳中忽然多了個哇哇大哭的小娘子,亦是楞在了原處。
“太太此是……”
喬氏蹙著眉角,搖了一下頭,瞧了胡濱城一眼:“你問濱哥兒罷,人是他帶來的。”
齊婆娘在一邊忿忿不平道:“濱少爺,你年歲亦是不小了,帶人回來也的分個輕重呀。太太這身體日漸沉了,那小娘子四六不分的便徑直往太太懷抱中撲,太太有個不適應當咋辦?”
胡濱城接連道:“是我大意了。問她她僅哭,啥全都不講,說要尋喬姨。我記的閻府同喬姨有層親戚關係在裡邊兒,便給帶回來了。”
喬氏忙道:“這不可以怪濱哥兒,何況我也是沒事兒,便是肚兒令那小娘子撲的有一些不舒坦。”
胡樂宗一聽也慌張起來,緊忙去使人叫了個郎中。
喬玉茵走至那小娘子跟前,見那小娘子身穿丫環的衣裳,捂著臉大哭,她新奇的愣是扯開小娘子的手掌,又發覺小娘子哭的滿面淚,柳海全都糊了半個臉,著實瞧不清樣貌。
喬玉茵來勁兒了,她覺的這小娘子面熟異常,她非的看清小娘子的廬山真面目不可。她用指尖撥開小娘子的柳海,仔細一瞧,蠢眼了。
“美美大姐?!”
……
閻美安哭了半日才平復下來。
胡濱城沒見著過閻美安,自然而然不認識她。
適才閻美安見了喬氏便撲她懷抱中哭,喬氏也是沒認出來。
現下見閻美安在那輕輕抽泣,喬氏嘆了口氣兒:“美美,你跑出來,你孃親曉得麼?”
閻美安打著哭嗝,搖了一下頭。
喬氏僅覺頭痛異常。
由於閻美安同胡夏姐一般年歲,身量也差不離,喬氏遣了個丫環去問胡夏姐借套衣裳過來給閻美安換上,總不好給親戚家的千金小姐穿丫環的衣裳罷?更況且她身體上這套丫環衣裳,起先在地下跌過一遭了,已是有一些髒了。
胡春姐一聽小弟居然把閻美安帶了回來,緊忙跟胡夏姐帶了套衣袍來啦正院兒。
閻美安恰在那輕輕抽泣著同喬氏訴苦:“……表姨媽,我曉得你跟孃親關係好異常,現下爹爹跟大伯父全都給人捉走了,府中又亂成那模樣,我也著實料想不出尋誰幫忙了。恰好倩大姐要出府,我便穿了身小丫環的衣裳,跟她出來了。”她講著,又哭著要給喬氏跪下,“表姨媽,你救救我們家吧。”
喬氏哪兒敢應!
她有身體,自然而然不好屈身,接連叫齊婆娘:“快把美美撫起來。這孩兒,誒,要我咋說才好,哭的我心全都快碎了。”
卻是一根口不提幫忙的事兒。
胡春姐恰好同胡夏姐進來,自然的岔開了話題:“……芍藥,你帶閻小姐去廂房換一下衣裳,這般也著實不似模樣。”
芍藥應了,閻美安還想說啥,芍藥輕輕一笑,手作了個請的姿態:“閻小姐,這邊兒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