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老闆心頭黯黯讚歎,一面叫人把帶來的大匣子開啟,取出樣品布料來給胡春姐幾人瞧,引薦介紹著各類布料的優劣。
即使是裘老闆講的天花亂墜,胡春姐胡夏姐胡濱城仨人卻是沒一個表態的。
裘老闆心頭正怪異,卻是見著胡春姐一邊兒瞧著那一些材料,一邊兒笑道:“家裡頭還是有幼妹,這挑揀布料,自然先忍讓著她。她這會工夫還沒過來,還勞煩老闆再等等。”
裘老闆恍然大悟,是了,她適才便覺的不大對勁兒,原來是喬家那正牌的姑娘還沒有曾過來!
她不禁又瞧了一眼呂婆娘,尋思著這刁奴也真真是絕了,一個坑接一個坑的挖了等著人往下跳,適才她提議先看布料,倘若是這幾個寄人籬下的姑娘少爺先選了,那喬家小姐素來又是個嬌蠻的,定然是會鬧事兒。轉臉沒準又要傳出那幾個寄人籬下的姑娘少爺啥不好聽的話。
尋思到這,裘老闆不禁又看向胡春姐,心頭黯黯生嘆,這小娘子瞧著年歲不大,面上掛著的笑坦然又自然,料想不出心思亦是這般玲瓏。面對那奴才的挖坑,居然是這般輕描淡寫的避過了。
又過了片刻,喬玉茵氣勢兇猛的帶著幾個丫環過來了。
呂婆娘一張臉笑成了菊花,緊忙迎上去:“小小姐,你過來了。快來瞧瞧,有沒可心意的材料跟樣式。”
裘老闆不禁的又瞧了呂婆娘一眼,這會工夫咋不講要人久等啦?還真真是看人下菜碟呀。
喬玉茵瞠了胡春姐姊弟仨人一眼,起先鬧的那陣不愉悅她還沒翻過去,並不想咋理睬他們。
她自顧自的走至材料前,有一些嬌蠻的問裘老闆:“他們幾個選了啥?”
裘老闆賠笑道:“沒呢,幾名全都說等著你來先挑。”
喬玉茵有一些意外,亨了下,倒沒再談其它的,瞧起了布料。
裘老闆使勁兒全身解數,給這一名小主兒引薦介紹起布料跟樣式來。她曉得,光這一名每年的製衣費,便頂的上其它幾個府加起來的量了。
這回也是沒令裘老闆灰心失望,喬玉茵定下啦許多衣裳,喜的裘老闆喜笑顏開的,忙令繡孃親給喬玉茵量著尺碼。
乘著這功夫,胡春姐姊弟仨也定了幾身衣裳,比之起喬玉茵,仨人加起來全都趕不上她一人訂的衣裳多。選的材料也中規中矩的,可選的款式,卻是相當適宜他們個人氣質的。
裘老闆不禁的又深切的瞧了胡春姐一眼。
定好啦衣服,量好啦尺碼,胡春姐也是沒多待,便帶著小弟小妹告辭走人了。
喬玉茵撇了一下嘴:“窮酸!”
呂婆娘附隨道:“便是,小小姐瞧瞧她們選的那是啥材料,過一些日子便是尤家老太太的壽宴了,太太還是有意領著她們幾個出門兒,屆時真怕她們丟了咱喬府的人呢。”
喬玉茵一聽呂婆娘這話,即刻來啦興趣,眼球軲轆一轉,在府中倘若是磋磨他們,倘若令父親曉得了,定會覺的她不明事理。可倘若是在府外,應當便怨不得她身體上了罷?
胡春姐同小弟小妹走在回院中的道上,恰在講著話。
“濱哥兒明日便應當去學館了罷?”胡春姐叮嚀道,“這城中的學館,料來跟村中的定然是不一般,濱哥兒可要當心些,莫要給人欺綾了去。”
胡濱城無可奈何道:“長姐,我是去唸書的,又不是去惹事兒的,如果他們針對我,我不理他們便是,如果他們太出格,我告訴先生便是。”
胡春姐摸了一下小弟的頭,他歷經的還是太少,人間險惡還是不曾窺見一角,自然覺的無所謂。
無知者無畏。
可她不樂意去打破這分無畏,成長的道上,她即使再愛護小弟,有一些事兒也應當他去親身子會一通才更好些。
提到作學問,胡春姐想起也應當再要她那父親幫著她們請個女先生了。小妹的琴好異常,她自己本身樂意塗塗畫畫,全都尋思著能再進一步,精進些。
姊弟仨人一邊兒講著話,一邊兒回了各自的院兒。
晚間見著胡樂宗時,胡春姐便同胡樂宗提起了請女先生的事兒。
一邊的喬氏則是有一些吃驚,瞧了胡春姐幾眼。
她是聽了齊婆娘講過,胡家在鄉間請了個女先生,隔日給胡家倆娘子並一個丫環授課。她一向覺得那是胡春姐為博個聲譽,沒安心頭。究竟哪家正兒八經上課還會帶著個丫環一塊學?
結果今日胡春姐便朝胡樂宗開了這口。
碭郡中閨閣小姐跟隨著女先生學習的人家亦是許多,胡樂宗倒不是非常驚異,他反而覺的閨女這般有學問,也是好異常。起先隱約聽閨女提過一句每日練字時,他便開始捉摸請哪兒家的女先生了,僅是他認識的人亦是不多,想了幾日居然是全無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