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待了片刻,待軒轅燕楚寫完字兒,把墨毫放入筆洗中,抬起頭,瞧了一眼胡春姐:“謝禮呢?”
張口便要謝禮……真真是索性利落,毫不作作呀。
胡春姐緊忙把提著的陶瓷罐兒子雙掌奉上。
軒轅燕楚眉角不動的接過,開始解封口。
胡春姐抬起頭,她額前的彌散有幾縷長了,有一些擋眼,可卻是擋不住軒轅燕楚的風姿,即使是在解開罐兒子的封口,舉動也乾淨利落要人賞心悅目異常。
不片刻封口的軟布便掉到了地下,現出了罐兒子中醃漬的金燦燦的杏脯。
軒轅燕楚輕輕頓了一下,瞧向胡春姐。
他自幼便是千尊萬貴的人上人,有許多人曾經試著以各類奇珍異寶來“賄賂”他。
可……
這杏脯當謝禮,也是算作是聞所未聞了。
吳秀莊悄摸摸地瞧著主兒軒轅燕楚的一投一舉,見他頓了一下,不知怎的,彷彿終究讀明白了主兒的神情。
主兒那是在無語……
這書廳採光非常好,日光從窗影映過來,照在胡春姐的面上,青蔥少女白嫩柔膩的肌膚猶若剝了殼的土雞蛋,在日光映照下愈發瑩白。她大大的眼瞧著軒轅燕楚,幽深的眼睛裡乃至能映出軒轅燕楚的影子。
青蔥少女理直氣壯的解釋著:“我想貴人你這類排場,鐵定啥全都不缺,我們小家子的,也是沒啥拿的出的寶貝。這杏脯是我親手所制,取最為大最為甘甜的杏子,搭配上我獨門秘方醃漬而成,外邊兒吃不到這口味的。”
吳秀莊真想給胡春姐豎大大拇指!
只是好遺憾了,主兒自幼便不會吃額外的吃食,全都是有專程的人去料理,怕的便是有人投毒。
那杏脯丟了怪好遺憾的,吳秀莊黯搓搓的想,她適才偷著往那罐兒子中瞧了一眼,杏脯金燦燦的,醃漬的非常好,瞧上去便要人食慾大增……
結果吳秀莊還在這邊兒捉摸咋從主兒那要到杏脯呢,便驚悚的瞧著主兒眉宇不動,輕描淡寫的從罐兒子中拾了一片杏脯,放入了口中……
吳秀莊險些想衝上去叫不要!
倒不是她舍不的那一些吃食,著實是外邊兒的玩意兒太危險了,主兒也明白異常,他對口腹之慾也歷來不重視,為避免徒生煩憂,乾脆壓根不會入口。
這這這……
吳秀莊乃至已在黯搓搓的想,倘若胡春姐是刺客咋辦了。
自然,胡春姐的家底兒,早便給查了個七八不離十了,吳秀莊自然曉得她不會是刺客。
爹媽雙亡,爺奶叔伯不慈,帶著小弟小妹自立門戶,和縣丞太太一塊創立了春夏香皂……
吳秀莊瞧了一眼適才在說自己“小家子”的胡春姐,編,你再接著編,你這類數的上號的富人還小家子,那真沒多少人敢說自己是大戶了。
胡春姐也是沒料到軒轅燕楚會徑直入口。
她心頭也是在捉摸,他那類身分的,即使要吃的話,不尋個人先試一投毒啥的麼?
譬如邊兒上便有個現成的呀……
胡春姐瞥了一眼吳秀莊。
軒轅燕楚面無神情的細嚼慢嚥著,胡春姐有些膽戰心驚的瞧著軒轅燕楚那薄薄的唇瓣兒,唯怕軒轅燕楚一個暴起,吐掉杏脯跌了罐兒子,說太難吃。
萬一再來句“裡邊兒有毒!”,那她不單要丟大人了,可能也是要丟小命了。
胡春姐開著腦洞,自由暢想。
只是好在,軒轅燕楚還是比較給臉面的,好片刻,才給了個“可”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