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嬌娘心頭不大開心,可一想,自己這侄女兒再思慕曾公子又怎樣,曾公子瞧上的僅有她一個!
胡嬌娘轉思又勸自己,橫豎自己遲早要嫁入龍家的,跟曾公子怎樣全都無緣了,既然侄女兒有意,不若她這當姑媽的便大方一回,把曾公子令給她罷了。
這般一想,胡嬌娘神情勉勉恢復了正常。
胡姜氏見胡慧姐跟曾玉禛有來有往,樂的合不攏嘴兒,不住的向曾玉禛誇著自己這孫女兒怎樣怎樣。曾玉禛礙於臉面,也附隨了幾句。
僅是心頭難免灰心失望異常,這一對堂姊妹,生的十足不一樣。
小姜氏見有苗頭,心頭亦是開心,輕輕推了胡慧姐一把,推向曾玉禛,自去啦灶房煮飯。
胡慧姐羞羞答答的站立在曾玉禛邊兒上。
曾玉禛窘迫異常,站亦不是,坐亦不是。
他是客人,又不好反客為主說啥“方娘子請坐”的話。然卻他倘若坐著,胡慧姐站立在他邊兒上,又似個啥模樣啦?
好在胡嬌娘聲響柔柔的給他解了圍:“慧姐,到小姑媽這兒來。”
胡慧姐應了下,不捨的挪過去,坐在了胡嬌娘邊兒上。
曾玉禛如釋重負異常,感念地瞧了胡嬌娘一眼。
接收到曾玉禛目光的胡嬌娘又誤解了,非常心酸的想,曾郎,此生我倆有緣無分,把你推向我侄女兒著實是別無它法,你可不要怨我。
胡慧姐見胡嬌娘的神情怪怪的,尋思著小姑媽回來後自己還沒有問候過,她緊忙道:“小姑媽,你肚兒中的孩兒可好?”
胡嬌娘梗了下,有一些氣短,覺的此是侄女兒存心在挑釁,提醒自己已有了旁人的孩兒,沒資格再侵佔曾公子。
胡嬌娘笑的十足勉將:“還好。”
胡慧姐見胡嬌娘神情勉將,心頭生疑,可也覺的這恰是在曾公子跟前表現自己溫綿一面的大好契機,遂對胡嬌娘倍懷關懷的噓寒問暖起來,問的胡嬌娘好不耐心煩。
曾玉禛見人家姑侄在說家常,亦是不好說些啥,垂著頭抿起了胡家端上來的茶。僅是鄉間莊戶人家,即使是端上了最為好的待客用的茶湯,對吃慣了好茶的曾玉禛而言,還是有一些無法下嚥。
然卻吐出來又著實是不成禮數,曾玉禛艱澀的嚥下,順帶擱下啦瓷杯,又不清楚應當作啥了。
場面一度十足窘迫。
好在片刻便開飯了,曾玉禛起先同意了留飯,亦是不意思說要走,只的硬著頭皮入了座。
曾玉禛見席上除卻老胡頭跟胡信宗,胡嬌娘跟胡慧姐也赫然在座,不禁感慨這鄉間民風便是開放。
只是想一下也好,既是有這樣個風俗,那他往後總有契機跟春姐一同用飯的。曾玉禛這般一想,可算作是苦中作樂一通。
即使在席上,胡姜氏也是沒忘記了推銷自個兒的孫女兒,聽的胡慧姐臉紅接連。
曾玉禛聽的渾渾噩噩,一尋思到妹子兒此時沒準兒正吃著他心頭人親手作的飯,便味同嚼蠟,食不下咽。恰在這時,耳中聽的胡姜氏問道:“……曾公子雖未娶妻,可家裡頭可曾訂過婚約啦?”
曾玉禛恰在想胡春姐呢,聞言一個激靈,心頭噗嗵噗嗵跳起,暗忖這胡姜氏是啥意思,莫非計劃打算給自己跟春姐作媒?
曾玉禛答覆的全都有一些結巴起來,半日才吐出完整的一句:“尚,尚未定婚。”
胡姜氏見曾玉禛這慌張的樣子,心頭信心便足了二分,待聽的講不曾定婚,更是笑的老臉全都成了一朵花兒:“這樣巧。我這孫女兒,亦是不曾定過親的。今日我見你們倆相談甚歡,可見亦是有緣的,曾公子瞧我這孫女兒咋樣?”
聽胡姜氏提到孫女兒,曾玉禛頭腦中尋思到的僅有春姐!
天吶,這,此是春姐的家人在為她提親麼?!
曾玉禛僅覺的頭腦一片轟鳴,心全都要跳到了喉嚨眼。
然卻這時,胡姜氏又含笑道:“……我這慧姐,可是非常好的……”
居然是胡慧姐!?
曾玉禛覺的自個兒的心給人拋高了又掉下,貌似一盆兒冷水潑到了他的腦袋上,澆了他個透心涼!
他著實沒尋思到,胡家想說給他的,居然是胡慧姐!
關鍵是曾玉禛著實沒尋思到胡家膽量那般大,胡慧姐這般家世低下樣貌勉將稱的上雋秀的娘子,這胡家人全都敢給他引薦介紹……
然卻曾玉禛脾性溫平異常,難聽的話他也講不出口。他僅磕磕巴巴的推道:“婚,婚姻大事兒,不可以,不可以兒戲,這,我還是要聽家裡頭人作主。”
胡慧姐一聽便有一些急了,她心急的瞧著胡姜氏,覺的奶這話提的還是有一些早了,人家城中的少爺,倘若不跟她多待片刻,多栽培栽培感情,哪兒肯娶她這小家子的?即使她長的美貌,那亦是不成的。
胡姜氏倒也是沒灰心失望,她早知縣城中大戶人家規矩非常多,這孫女兒嫁過去一事兒,亦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以成的。她現下里提這樣一嘴兒,雖說也抱了一分盼望,可更多的還是旁敲側擊的告訴曾玉禛她胡家的意思。
倘若是以後曾玉禛還繼續同胡家來往,那表明這樁事兒八成還是有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