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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安來到挪威已經二十多天了,
由於身份算得上特殊,要求也僅是不求學歷證明的旁聽,池安的申請很快就被同意了。
她開始有機會去挪威音樂學院旁聽。
這天,池安未施粉黛,簡單一襲運動裝,縮在教室一角。
老師是個小個子的紅髮瑞典人,用一口挪威風味的英文授課,池安一邊半懂不懂地聽著,猜著,一邊用攝影機記錄下課程內容。
下了課,老師特地走到她身邊,問:“我知道你是前不久透過申請的旁聽生,聽說你在中國是個有名的歌手?”
池安羞澀地搖頭,用英語說:“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歌手而已,要學的東西太多了。”她發現自己的英文只能勉強應對生活,要想聽懂這裡的課程,她還得更加努力才行。
老師很和藹,道:“如果有什麼不懂,可以來問我,或者問同學,在這裡,關於音樂,或是其他,你都可以找到答案。”
池安聞言笑答:“我想也是。”
在池安的記憶裡,關於學校,已經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她只是學生裡極不起眼的一個,家中變故頻發,她也不是能在課本上集中精力的學生,關於學校的記憶實在不太美好。
這裡很好,她暗暗心想,不考數學,不背語文,只有音樂,只有各種各樣的音符和故事,就算聽不懂,我仍然感到幸福。
晚上,池安困得上下眼皮像是兩片融化的年糕一般緩緩靠攏,老師拍拍她,不忍心道:“你這樣不是辦法,不如明早再學?”
別看池安上課時一副沉迷其中的架勢,其實她只聽懂了“Hi,everyone.”和“Goodbye”,幸好她有先見之明,早早請了英文老師,晚上帶她重聽課程。
池安被老師叫醒,聽說要她明早學,忙不迭地搖頭,“明早五點我要去郊區的牛奶廠熟悉環境,上午我要去美術館門口蹲點等凱特麗思,下午要去聽音樂史的課程,抱歉,我不是偷懶,實在有太多事情等著我去做,接下來我肯定不犯困了,我們快一點把今天老師講的這課重聽完。”
“你不必跟我道歉,我是拿錢講課,可你這樣未免太辛苦。”老師面有不忍。
“等我的英文水平提高了,就會好起來了。”池安跑出去用冷水洗了把臉,重新跑回桌前坐下,“為了明天,今天加油!”
池安的學習持續到凌晨一點,睡了四個多小時之後,池安穿戴整齊,又出了門。
前兩天,她在特凱麗思的一次採訪中發現她提到過這家牛奶廠,立即跑來這裡搜尋訊息。
池安在附近的麵包店買到了當天的第一爐麵包,麵包店店主胖乎乎,是個滿頭棕紅色捲髮,臉上帶著雀斑的挪威大姐,笑起來像是童話故事裡的人一般可愛。
“送給你。”她拿出一隻小小的可頌,“單獨給我女兒烤的,請你嚐嚐。”
“謝謝,我會常來的。”這裡的人看似安靜、疏離,打起交道來又總帶著不設防備的真誠與熱情,池安漸漸習慣了他們偶爾附贈的小禮物。
剛到這裡的時候,她常常被店主們突然塞過來的什麼東西嚇得躲避連連,還以為是什麼強制消費專案。
安德烈被她的反應逗得大笑不已,給她解釋:“他們覺得你很可愛,所以送給你,不要怕。”
在牛奶廠裡外閒逛了半個多小時,顧及到再逛下去她看起來會像是個偷牛的,池安只好打了牛奶回家。
池安在自制的計劃表其中一格打下小×
嗯,做事情要有計劃,池安在心裡給自己鼓掌。
吃過牛奶麵包,池安再次出門,前往特凱麗思可能會出現的美術館閒逛。
下午,照例跑去學校聽課,晚上跟著英語老師和周公一起努力地學到深夜。
第二天早上,再兢兢業業地跑去牛奶廠或是公園……
英語老師給池安出主意,“與其一個地方一個地方抓瞎,不如讓她來找你。”
“我怎麼能讓她來找我呢?難道登廣告嗎?”池安沮喪不已,已經找了十幾天,她也知道自己像個沒頭蒼蠅,可是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你不是說她也曾經是個歌手?不如你去她可能出現的地方,唱她的歌……”
想到在街頭賣唱,池安的心裡不禁膽怯。
“總好過你這樣亂撞。”
第二天,池安拎著她的吉他,前往奧斯陸大教堂。
在挪威的日子就這樣,一天接一天,忙碌而平凡地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