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去，去，去……”穆婉秋正要開口，被鎖子娘一把打斷，“連你大叔也戲弄”回頭看著李老漢，“……這不就是阿秋嗎不跳字。
摘下帽子，穆婉秋咯咯地笑，“大叔……”
聽道她的聲音，李老漢還不，走近前使勁瞅了瞅，搖搖頭，“……他會是阿秋？”
“大叔……”穆婉秋拿了條毛巾遞給他，“真的是我……”拽過凳子，“大叔快坐下歇會兒……”又轉身去倒水。
喝了一杯水，李老漢還有些不，又仔細打量著坐在眼前模樣的穆婉秋，“……真能折騰，連你大叔都騙了。”
“……嬸你看看，我說沒事兒吧？無不少字”穆婉秋回了頭衝鎖子娘炫耀。
寵溺地瞪了她一眼，鎖子娘接過李老漢的杯給續水。
“大叔，那事兒樣了……” 回過頭，穆婉秋斂了笑容正色問道。
“從沒辦過這樣的事兒，今兒還真嚇了一跳……”李老漢從懷裡掏出幾張紙遞給穆婉秋，“就這麼幾張紙，香行會的大爺就要去了足足十五兩銀子……”擦擦汗，從腰間掏出旱菸袋，“活脫脫的一群強盜，不是早上你囑咐要多少銀子都給，我今兒就空手了……”挖了滿滿一鍋煙點著了，李老漢吧嗒吧嗒地抽起來。
“……十五兩不貴。”
伸手接過，穆婉秋認真地看起來。
這可是朔陽各家作坊大師傅最新的變動情況，資訊出自香行會，絕對牢靠，十五兩銀子是少的，前世她為他收集諜報，就曾花過千金只買一句話。
漸漸地，穆婉秋唇邊露出一抹笑意。
放下書，她低頭又翻著案上那十幾家出兌香料行資料，“……大叔，我想好了，就盤西街上緊挨著白家老子號的韓記香料行，我剛看了，雖不如東街熱鬧，但那裡離城門近，來回趕集、進料、出料的都方便，房子也大，三進出的院子，前排是門面，後面一溜兩排二層樓的料庫，工房、我估算了下，那後院也有百十丈見方，房子多的是，到時你和我嬸都搬……”
“……韓記可不行？”熱上飯，鎖子娘推了門倚著門框，正聽見這話，“……你剛不是說韓記要一千三百多兩銀子嗎?”進屋坐下，一把搶過李老漢的旱菸袋，“少抽幾口，仔細燻著阿秋……”又回頭看著穆婉秋，“差七百多兩呢，你上哪去弄？”
“嬸兒，我沒事，你就讓我叔抽……”穆婉秋伸手搶過菸袋遞給李老漢，“叔兒，給……”
“……一千三百多兩？”李老漢呆愣地看著鎖子娘，見穆婉秋把菸袋遞，忙擺擺手，“不抽了，不抽了……”伸手接，在凳子腿上磕了磕菸灰，一圈一圈地纏好別在腰間，這才開口道，“那個鋪子值我去年給他家拉過料，東家韓長生是個不的人，跟白記一樣都是老字號，生意好著呢……”聲音一頓，他抬起頭，“好端端的，他也要往外兌？”
“不……”穆婉秋搖搖頭。
“值是值，阿秋……”李老漢嘆息一聲，“咱兌不起啊……”語重心長地說，“依我這麼多年跟著東家的經驗，你兌了料行，手裡也得留個百八十兩的銀子週轉……” 搖搖頭，“你就看看再換一家吧？無不少字”指著穆婉秋手裡的單子，“兌個小點的，就算位置名聲不如韓記，幹好了也能吃上飯……”猶豫了片刻，“要不，你乾脆去李記切料算了，即牢靠又不操心……”見穆婉秋抬起頭，“剛在門口遇到東家，問我你能不能去切料，說是一月給八兩銀子……”
“……八兩銀子？”鎖子娘睜大了眼，“你沒聽？……是真的？”又扭向穆婉秋，“阿秋，就把這銀子先存起來，你去給李記吧，總穩妥些……”
這麼高的工錢，任誰都會動心
“是真的……”李老漢點點頭，“姚三爺給阿秋磕頭的事兒外面早傳遍了，東家直問我是不是真的，還問阿秋是認識黎的……”轉頭看著穆婉秋，他也很好奇，她這麼孤苦的一個小姑娘就會認識那麼個大人物？
八兩銀子？
是夠誘人的，穆婉秋一哂，要是半個月前，她早感激涕零了，別說現在她有銀子了，就是沒有，像李東家這樣勢力的小人，她也是不屑的。
難說他有一天不會像林嫂一樣，說辭就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