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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死了。”鎖子狠狠地嚥了口唾沫,“就是有些罐裡的味太難聞……”緊著鼻子,“臭死了”
穆婉秋撲哧一笑。
有些香料原始形態就是臭的,許多人認識不到這一點,對香料的認知缺乏更多的想象力,一生也沒大成就。
“……那罐子裡到底是?”沉默了不一會兒,鎖子又忍不住問,“我娘怕我弄壞了,不讓亂碰,都給藏到耳房裡了。”
“是香料……”
“……香料”鎖子睜大了眼。
香料會那麼臭
“……你聞過了,大部分瓶子裡都是香的,是吧?無不少字”穆婉秋拍拍他的臉蛋,耐心地解釋道,“……有些香料一開始是臭的,要經過特殊處理才會變香。”
鎖子有些聽不懂,他眨著黑糊糊的眼睛嘻嘻地笑,“阿秋姐真神,不用問就我幹了……”
“……鎖子想不想要那些罐子?”
“想想……”鎖子跳起來,“……阿秋姐能給我?”臉又抽抽起來,“我娘說你也不容易,以後不許我亂要你的。”
“……嬸兒這是擔心我沒有生計了啊”穆婉秋暗暗嘆息一聲,“那些我都記住了,要著也沒用。”拽著鎖子的手,“鎖子想要,就好好識字,等你認識了罐子上的字,我就送給你……”
“……真的”鎖子猛地站住,急不可耐地搖著穆婉秋的手, “我認識,我認識……”認真地想著, “有一瓶是白……附……子、還有一瓶是山……蒼……籽……” 仰頭看著她,“……對不對?”
“……還有呢?”穆婉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還有……”又仔細想了想,鎖子搖搖頭,“還有幾罐不認識,其他的我都沒細瞧……”他嘿嘿地笑。
“好”穆婉秋點點頭,“就把那兩個罐子送給你……”又道,“以後你記住了一罐,我就送你一罐。”
“……那我可得好好學。”鎖子格外認真地點點頭,“早點把那些字都認出來,記住了。”
“嗯,還要把裡面的香料都記住了才行……”穆婉秋鼓勵道,“如果你都記住了,我就都送你。”
“……阿秋又要送他” 正說著起勁,鎖子孃的聲音傳來,穆婉秋一抬頭,不覺間,她們已到了鎖子家,鎖子娘正守在門口等他們,上前接過包袱,“……阿秋快進門”皺眉看著鎖子,“……不是告訴你不許亂花的銀子嗎不跳字。
“我沒有……”鎖子大聲爭辯,“……是阿秋姐要把那些罐子送給我。”
“……罐子?罐子?”鎖子娘一怔,隨即想起鎖子搬回了一大堆瓶瓶罐罐,“那個也不行”想起姚武錢箔發下的狠話,又使勁搖搖頭,“那些罐子留著,都能換銀子使……”
換銀子?
這個她還從沒想過,穆婉秋下意識地停在了那兒,隨即使勁搖搖頭,別看那些罐子不值幾個大錢,可就是大業的頂級調香大師谷琴怕是也未必能收集到她這麼齊全的香料樣本。
在她心,那些都是無價之寶
“阿秋,你別淨慣他”見穆婉秋站住,鎖子娘一把拽了她往屋裡走,“……我去看了下,別看那些罐子你撿來時沒花銀子,可攢多了就是銀子……哪天讓你叔趕集時稍帶著給賣了,總也值個三五兩銀子……”她以為那些都是穆婉秋撿的。
“嬸兒……”穆婉秋低叫了一聲,“我不差的”
“……不差”一腳門裡一腳門外,鎖子娘猛地站住,“我聽說那個煞星……” 瞧見鎖子張著耳朵聽,聲音戛然而止。
“嬸兒不用擔心,我真的不差,你看……”從兜裡掏出四兩多碎銀,“這個月的工錢林嫂是按滿月給的……”又道,“李記還欠我一兩多切料銀子……”扳著指頭給鎖子娘算,“加先前剩的,足有五兩呢……”穆婉秋盡力讓的語氣聽上去輕快些。
姚謹誓要將她逐出朔陽,這次,她怕是真要走了。
此去一路茫茫,她也不知哪兒才是終點,這點銀子肯定不夠,可是,即便賣了那些樣本,也不過就多個三五兩銀子罷了,於她眼前的困境,也是無補。
留下來,至少還可以教鎖子識香、辨香,更主要的,這不是一件華麗的衣服,她說當就當了,這是她這一年多來,受盡人們的白眼,風裡來雨裡去地收集的。
一罐一罐,都是心血
不到走投無路,她實在不捨得啊。
“可是……”
可是,銀子再多也架不住她以後沒了活計坐吃山空啊
話在舌尖上打轉,鎖子娘說不出口,低頭瞧見鎖子正仰著小臉,巴巴地瞅著她,使勁一扒拉,“去,大人,小孩子別在這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