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伍說話間從公文包中取出一份電報遞給戴春風,“局座,‘夜鶯’來電。”
“噢?”戴春風頗為驚訝,‘夜鶯’是他特別為程千帆與軍統上海區之間留存的特殊聯絡渠道。
常理來說,軍統上海區的桂倩是有資格與重慶局本部聯絡的,不過,此時桂倩的署名身份是軍統上海區電訊科。
‘夜鶯’這個身份是不需要,最起碼是極少同重慶局本部聯絡的。
他接過電文看。
戴春風的眉頭愈發皺緊,他的表情也愈發陰沉。
“陳功書近日可有來電?”戴春風沉聲問道。
“確有來電。”齊伍說道,“前幾日,陳功書來電,報稱上海區行動四大隊萬海洋投敵叛國,並且表示他們及時察覺萬海洋赴逆之事,成功避免了損失。”
他看了戴春風一眼,“局座還囑託我回電,嘉獎上海區及時消弭隱患呢。”
戴春風重重的冷哼一聲。
此前,陳功書來電匯報該事件,考慮到此前鄭衛龍、鄭利君等先後領導上海站(上海區)其間,上海方面都因為出現了叛徒而損失慘重。
此次,陳功書以及上海區能夠及時發現行動四大隊之萬海洋叛國投敵,這自然可以用表現不俗來形容了。
故而,他回電上海,特別嘉獎陳功書以及上海區。
然後,這份來自‘夜鶯’的電報,則令戴局座有了一種被愚弄的羞怒。
‘夜鶯’來電告知其丈夫程續源遇險之過程,並且特別感謝了來自‘候鳥’的示警。
如此,戴春風才真切得知軍統上海區此番能夠化險為夷,實際上是因為‘夜鶯’收到了來自‘候鳥’的示警!
然後是‘夜鶯’不顧危險的向丈夫程續源示警,如此才險而又險的避免了上海區書記為敵捕拿的糟糕局面出現。
也就是說,軍統上海區之所以能夠發現萬海洋叛變投敵,絕非陳功書來電所稱乃是軍統局上海區內部警醒自查發現的,此實際上是自己那位小學弟、小老鄉的功勞!
“無恥。”戴春風冷冷說道。
“上海區接連出事,這次又出了萬海洋這麼一個叛徒。”齊伍想了想,還是為陳功書辯解了兩句,“陳區長履新,上海區的情況是大為改觀的,在這種情況下,宜將再接再厲,他為了維護上海區……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這個人啊。”戴春風指了指齊伍,搖搖頭說道,“都說你是菩薩心,爛好人,一點也不為過。”
“都是在前線出生入死的兄弟。”齊伍說道,“局座心中其實比我還要心疼和體諒,只是於公……”
他苦笑一聲,“局座身處位置不同,只能秉公,至於我的這點私心,實際上是替局座的私心代言……”
“胡鬧。”戴春風冷哼一聲,“犯了錯,就是犯了錯,功是功,過是過,豈能這般糊弄。”
不過,戴春風只是冷哼了兩下,倒是沒有再繼續糾結此事。
就在此時,齊伍嘟囔了一句,“程五方身份特殊,反而回電不便,‘夜鶯’回電也是晚了兩天,奇怪。”
戴春風面沉似水。
好一會後,戴春風淡淡說道,“回羅家灣。”
“是!”齊伍點頭說道,表情嚴肅。
……
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