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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站在相府院前的一側,看著陳夫人出門,忽聞得身後傳來一女子的溫聲細語。
“她是陳家夫人,”林白怔然的回頭,卻見秦以安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秦以安走過去,與林白並肩站著,看著陳夫人上了馬車,馬車緩緩行駛遠離相府。
“陳夫人今日來相府是來擇定成親的日子的。”秦以安悠悠道:“下月十八就是陳公子與二姐的成親日了。”
林白不知自己此時是什麼心境,他喉結動了動,發出的聲音略感沙啞:“她,自己願意的?”
秦以安點頭:“陳家來提親當日,二姐自己親口應下的這門婚事。她對於陳公子很滿意,早已收下了陳公子送的定情信物,相府上下也很看好陳公子。”
“喜歡就要大膽的去說,莫要像之前一樣,給自己留下遺憾。”上官如秀的話迴盪在耳邊,王家忽然間的消失,把他幼時的婚事給擊潰,給他留下了十五年遺憾的時光,終有朝一日,得以重逢,雖然是不堪的,但是仍舊是他期盼的。
不堪的人生已然成為了過往,上蒼給了她重生一次的機會,亦是給了他一次爭取的機會,這一次,他卻還是慢了一步,竟然……
不!
骨子裡一股倔強之意在作祟,林白告知自己,必要親自爭一爭!
“三小姐,”林白說:“我想要見她,就現在,請你幫幫我。”
秦以安怔然的抬頭看著他,從心底油然而生出一股酸澀之意,直衝鼻尖,她極力的隱忍著這股酸意,撇開了視線不再去看他,明知道自己喜歡的人喜歡著別人,想要讓她在中間做根牽引的線……
該拒絕的,秦以安這樣想,可是拒絕的話在唇邊醞釀半晌,終是唇角抽搐了下,她說:“好。”
“多謝,那我在凝香齋等著她。”
她仰著頭看著林白,想要笑,可呈現在她面容上的卻是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因為那一個鳳金鐲子,相府內表面上看似平靜,實則已然波濤洶湧。
丫頭小廝們表面上像是什麼事沒有發生一般,但是私下裡都在議論這件事。
從小嬌生慣養的相府三小姐又是嫡系所生,竟然會做出偷盜一事?此事件的發酵遠遠的大於人們的想象。
“那鳳金鐲子一看就是及老的物件,通常這種物件誰都清楚是祖輩傳下來的,四小姐明明知道,卻還是拿了二小姐與陳公子的信物,也不知是出於什麼目的?”
“還能有什麼?你沒發覺嗎,自從二小姐回來相府,四小姐就處處與她作對,陳家對二小姐這麼滿意,陳公子又是欽天監的大官,我看吶,四小姐就是眼紅了二小姐找到這門好親事,所以才……”
“不能吧?四小姐嫡系所生,這麼尊貴的身份往後的婆家定是好的,說不定會是皇子呢,區區一個陳公子怎會入她的眼?”
“這也是猜測,感情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大小姐與五皇子定親那麼些年了不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若不是皇后在壓著,五皇子身邊的妾室不知有多少呢。”
……
“咳咳!”
兩個侍女談論的正起勁,身後忽然有咳嗽聲傳來,兩人慌忙站起身來,看到後面站著的人時,心中一跳,連忙後退兩步低頭怯怯的喚了聲:“三小姐……”
“相府規矩,嚴禁議論主子們的是非,你們不是不知道。”秦以安面容沉靜,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們,頗有一種不怒自威之態。
兩個侍女連忙道:“三小姐饒罪啊,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去吧。”秦以安不想和她們多計較些許。
兩人面色一喜,連忙退了下去。
秦以安站在原地,平靜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忽然,她長長的羽睫一動,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她心底鑽動著,試圖撥開五臟六腑,從喉嚨裡竄出來……
“咦~三姐姐你站在這裡做什麼?”秦洛的聲音忽然響起,將她的神智抽離回來,她搖頭笑了笑,問:“四妹妹現在沒事吧?”
“怎麼會沒事?”秦洛道:“我剛從那裡回來,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誰也不見,我站在院子外頭都能聽見她的哭聲和砸東西的聲音,噼裡啪啦的,真是太可怕了。”
任誰身上發生了這件事都會像這樣吧,更何況是秦蘇蘇這般從小驕傲到大的人,秦以安這樣想著,張嘴正要說什麼,卻硬生生的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