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如秀向前一步,“話可以騙人,但是眼睛卻騙不了人,自從她走後,林公子就守著舊時的婚約,一直在等著她歸來……”話頓了頓,“二姑娘有時候與她,還真的挺像的。”
林白沒有答話,又或者他不知該如何去答話。
上官如秀是聰明的,十五年前發生的那件事,除卻穆家之外,上官家也是屹立不倒,這其中夾雜的利益,孰是孰非,他們晚一輩的尚且不能下定論。
單看王家銷聲匿跡這麼些年,王父躲著京中舊時朋友的樣子,他覺得,關於秦挽真正的身份,還是要隱瞞起來為好。
上官如秀悠悠道:“林公子,喜歡一個人,萬不可藏著掖著,世間萬事難料,別像之前一樣,在心中留下遺憾。”
清風襲來,吹起兩人的衣襬,林白向前方眺望,一向平靜的心,在此刻蕩起了漣漪。
或許,她說的是正確的,既然已經認定了她,就不能在心中留有遺憾。
走在最前頭的穆小將軍,赫然回頭,見兩人遙遙的落在身後,小跑幾步上前,問:“你們再談什麼呢?”
上官如秀搖頭:“沒什麼,走吧。”
幾人上了山頂,將陽山美景一覽無餘,秦洛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景色,玩的不亦樂乎。
上官如秀與秦挽坐在草地上,時不時的說上幾句話,但大都是一些關於琴畫方面的。
穆小將軍本來是想要與上官如秀有個甜蜜的兩人世界,但是奈何上官如秀總是同秦挽待在一起。
穆小將軍站在那裡,恨恨的看向秦挽,恨不得在她身上看出一個洞來。
都怪他,不該答應林白的邀約,來個什麼多人遊玩。
正想著間,忽有一悠揚的笛聲傳來。
眾人循著聲音看去,就瞧見不遠處的那一個山坡之上,一位紫衣女子,正站在最高處吹著笛子。
身後還站著一位侍女。
秦挽的目光略過紫衣女子,落在了那名侍女的面容上,微眯起雙眼,問身旁的上官如秀:“姐姐可知,這是哪家的姑娘?笛子吹得可真好。”
“禮部侍郎黃大人家的六姑娘。”上官如秀道:“她名叫黃思瓊,據說是因為她母親獨愛羽瓊花,加之她出生時正是羽瓊花開時,所以便取名思瓊,自她母親故去之後,她每年都會在這時來陽山祭奠她母親。”
秦挽瞭然的點頭:“難怪她吹出來的音律,哀婉動聽,思念親人之曲,的確更能讓人傷懷。”語氣頓了頓,她又道:“此情此景,這六姑娘真像是剛從天上而來的仙子。”
上官如秀微微一笑:“就是這個如天仙一般的女子,卻被燕京眾人以災星居之,她從五歲那年就搬去了天福寺居住,直到一年前才搬回燕京城,聽說前幾天也定好了親事。”
久久……
一曲完畢,黃思瓊也收了笛子,留戀這漫天的花叢一眼最後終是這身離開。
忽然,仿若有一道亮光在秦挽的腦海裡稍縱即逝,那些之前想不明白的,解釋不清楚的,有迷霧的,在這一刻,彷彿都有了解釋……
只是,眼下她還需要確定一件事。
她偏頭問:“姐姐可知,這黃六姑娘定得是哪家的公子?”
上官如秀搖了搖頭,惋惜道:“應當不是什麼大貴人家的……”
秦挽沒有說話了,她坐在那裡,聽著笛聲而來的音律,遙遙的看著逆著太陽光芒下的女子,陷入了沉思中去。
正專心的想著間,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夾著風刺入耳膜。
秦挽怔然的偏頭,就瞧見林楓著一襲絳紫長衫,供著雙手朝林白而去。
“林公子,真巧。”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所謂的巧合,看似天衣無縫的巧合,往往都是經過再三斟酌的算計。
就亦如此刻的劉楓,出現在這漫山的羽瓊花中,格格不入。
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羽瓊花對於劉楓造成過不可磨滅的傷痛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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