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衙門外,堵在這裡看熱鬧的男人宛若遭遇了洪水猛獸,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
這些男人麻溜地分開向兩側,讓出一條可供通行的道路來。
少女身著一襲漿洗髮舊的粗布麻衣,一身清貧,卻也清貴,灼灼如寒月,顧盼生姿,皎如霜雪。
然而那眉眼卻極妖,清冷又暗藏迭麗。
韶音施施然地走進衙門,心裡是越發覺得自己像猛獸出行。
人人對她退避三舍,敬畏,忌憚,疏遠,恐懼。
她笑吟吟地看向高坐堂上的周大人,旋即往旁邊一瞟,看見在衙門當差的捕快沈宴之。
沈宴之一看見她,揚了揚眉,朝旁處打了個手勢,立即有人抬了一把椅子上來。
這椅子上面甚至還鋪著一個柔軟的坐墊。
這是身為女人的優待。
即便是公堂之上,也免禮免跪。
韶音落座後,她雪白的胳膊搭在座椅扶手上,歪著身子,一派嬌慵,閒散愜意。
“敢問大人,我這二哥,何錯之有?”
周大人愣了愣,才低笑一聲。
他有點摸不準該如何稱呼裴韶音。
已婚的女子稱之為娘子,而未婚的則稱之為兒化音的‘姐兒’。
周大人往後一靠:“不妨您自己看?”
周大人拿起卷宗,讓人給裴韶音送過去。
這世道,男人不值錢,反正男人多,死也就死了。
今日裴夏耘兩罪並罰,盜竊罪需講證據,這事兒可以拖上一拖,但主要是他犯了口舌。
最嚴重的,是他那句‘舉頭三尺有神明’,如無人保他,依無雁國針對男子定下的嚴苛律法,他這條命沒準真要因此而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