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工們七嘴八舌,裴冬藏寧靜如水,他眉眼是清醒的,是安逸的,也是滿不在乎的。
旁人言語影響不了他分毫。
因著宴二爺曾幫他進行過打點,管事給他一些特殊待遇,讓他不用像旁的苦役那樣乾重活,但也因此使他淪為眾矢之的。
這時礦山管事拎著鞭子走進來:“一個個漏嘴子,整天叨逼叨,有這個空閒還不如多采點石頭!”
管事一鞭子抽在地上,藉此威懾那些嘴碎的苦役。
旋即,管事看向人似清風皎月的裴冬藏,他心底暗暗懊悔自己太過意。
他給裴冬藏大開方便之門,明著暗著照顧有加,反而把裴冬藏推到了風口浪尖,這叫好心幹壞事,實在愧對宴二爺。
“冬哥兒啊,來。”
管事衝著裴冬藏招招手,心想既然事情已經做了,現在再想找補也晚了,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將錯進行到底了!
管事摘了裴冬藏的揹簍,又搶走裴冬藏手中的錘子小釗,轉手將一個小本子塞進裴冬藏手中。
“聽說你識字,既然是文人,那就別幹這個了。盯著他們,給他們計工分吧!”
裴冬藏輕笑:“好的,讓您費心了。”
豎起耳朵偷聽的眾人頓時臉上一僵,採石場的工分直接關係到他們苦役生涯的待遇。
比如工分多的,可以頓頓大魚大肉,工分少的,甚至有活活餓死的。
頓時之前那些嚼舌根的一臉苦悶。
這時有人匆匆跑來。
“管事,外頭有人找冬哥兒!”
有人找?
裴冬藏微微一怔。
他清雋俊逸,溫潤雅麗。便是此刻的模樣有些狼藉,像是璞玉蒙塵,但依然一身仙姿秀色。
他想起音音,眼底漾起一抹溫柔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