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兄弟,他有心想幫,可大哥因為是‘大哥’,凡事都一個人去扛,扛著扛著就扛慣了。
而也因為大哥罕少露面,兄弟之間越發生分。
人生可能就是這樣,不論親人,還是朋友,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散了。
年少時他生病,大哥曾揹著他跋山涉水。
他忍飢挨餓,吃不飽肚子,大哥將自己的口糧分他一半。
凡事以弟弟們為先,凡事都讓著底下的弟弟們。
可一晃經年,如今維繫在他們之間的,大概除了兄弟名義,就只有這一份血緣關係。
這般一想,裴冬藏頓感索然無味。
所以他討厭‘變數’,而人這一生變數太多。
不論是慘遭休棄的父親,還是神神秘秘凡事總瞞著家裡的大哥。
生活在一點一滴地轉變,逐漸面目全非,再也尋不回當年的樣子。
他諷刺一笑,笑過之後,又覺得這人生很是無趣。
他可能只是太念舊了,太長情了。
這一刻他想音音了。
想回音音身邊。
只要能看見音音,聽見音音,他想他心裡就會好受一些。
不知從何開始,音音竟變成他的靈丹妙藥,專治他的心。
他不禁邁開大步,人像一陣清風,向遠方席捲而去……
……
裴冬藏走後,裴春耕屹立長街之上。
他望著灰慘慘的天色,深沉壓抑,烏雲密佈。
似在醞釀一場淒冷傷情的春雨。
他雙手合攏在一起,右手握住左手麻木的指尖,心臟在左邊,順著左肩,直達左手,他整條左臂幾乎麻痺,喪失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