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下心來,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她發現吳洪蘭很聰明,應該是有幫手,竟然還知道兵分兩路。
可惜……
“好歹換一雙鞋子,腳這麼小,一看就是女人的腳。”
而且還扛著一個人,大概是扛著四哥,身體負重,腳印太深。
她循著這些痕跡繼續往前走,走著走著,忽然想起昨日四哥那副逆來順受的模樣,眸若生靈寂滅,好似苦海無痕。
那人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看似無慾無求的清雋雅潤,卻也有幾分涼薄寡情。
這一點倒是與她相似。
且。
四哥那人,神仙似的外表不過是偽裝,扒了那層嬌嫩的羊脂白玉皮,怕是一身泣血的荊棘骨。
那白骨帶著刺兒,而像四哥這種人,若是走上了極路,才是最不堪設想的。
韶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扛著鋤頭跑了起來,如似一陣風,刮進了深山老林中……
……
人生像一場永無休止的苦役,命運是一種很玄奧縹緲的東西。
他從來抓不住任何東西,他只能盡力掌控他所能掌控的,可總是到了最後才發現,其實他依然孑然一身,依然一無所有。
而他卻無法因為憂傷風情萬種。
山的一角,早先那場暴雨打溼草叢,泥濘的黑土充滿林木的芬芳。
女人辛辣的信香在不斷肆虐,洶湧著,驚猛地衝入他口鼻,奪取他對外界的感知能力。
他這個人,就像是一顆洋蔥,被人剝開一層又一層,到最後只剩下帶著皮的骨。
裴冬藏極力保持著清醒,他玉色的指尖摳進自己掌心,摳出一手溼漉漉的血腥。
迷濛又溫潤的眸子,呆滯無神地望著頭頂那片天,是烏的,是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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