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奴婢不曾瞧見有人進屋子。”冰青頓時有些慌了。
“你守在門口不曾離開嗎?”趙忠竹又問。
“奴婢不曾……”冰青有些心虛的垂下眼。
她的確守在院子門口,聽著前頭一片熱火朝天的,她心裡癢得很,也想跟著去瞧熱鬧。
可院子那裡又丟不開。
後來,雪青來叫她,說是替她看一會兒,讓她也去前頭見識見識。
她二人一道跟著趙忠竹,一向要好,像這樣的事情更是尋常,她也不曾多想,便跑到前頭去了。
可偏偏出了這樣的事情,這事兒一定跟雪青脫不了關係,但現在肯定不能說。
“那怎麼會這樣?”趙忠竹哪裡肯信?
“夫人先別說這些了,先處理眼前的事情要緊。”李氏開口道“依著我說,還是趕緊去取四個金元寶來吧,時辰不能耽擱了。”
“這東西哪有家裡的常備的?”趙忠竹有些為難的看向秦煥禮。
“去換吧。”當著這麼些人,秦煥禮也不好擺臉色。
但其實他心裡頭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這點事情都辦不明白,真不知道她平日裡在後院是如何當家的,還看他,他能變出幾個金元寶來?
“是。”趙忠竹聞言起身“我這便去取銀子,讓人去換。”
“娘,你不必去了。”秦南風忽然開口,扭頭吩咐“丁寅,你騎快馬去。”
他知道,這事跟大姑母脫不了關係,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要緊的是早些將金元寶拿來,不能叫雲嬌在這裡白白站著,遭人非議。
丁寅答應了一聲,急匆匆的去了。
“四個銀元寶也不少了,又何必如此較真?”秦煥禧這時候開口了“新娘子娶進門來,是來過日子的,往後都是一家人了,要我說,既然是一家人,就該不分彼此,這種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議論紛紛,有贊同的,有反對的,不一而足。
雲嬌低頭輕笑了一聲,秦煥禧想在這件事上拿住她,未免輕估了他。
此時,秦南風的小姨母趙忠菊忍不住開口了“你這話說的,這是老祖宗的規矩,剛才人家兩個媒人也說了,改口錢比不上壓手錢,是最不吉利的。”
“什麼規矩不規矩的,活人總不能讓……”秦煥禧不客氣的駁回去,不過人多,她倒也不曾將後頭的話說出來,而是又接著道“老祖宗還說,吉時之內,須得禮成呢,這麼等下去,可不得錯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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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見雲嬌一直不言語,心中冷笑,在酒樓之時不是伶牙俐齒的很嗎?這會子,怎麼像鋸了嘴的葫蘆?
“那你既然不按照規矩,還說什麼吉時?乾脆將這些虛禮都免了得了。”趙忠菊最是看她不慣,自然不會讓著她。
“他小姨母,你曉得我不是這樣的意思,這裡誰不知道,我向來是最守規矩的人,我不過是怕誤了好時辰罷了。”秦煥禧心念一轉,便有了說道“其實,四個銀元寶也不是拿不出手,當初,春深家的進門的時候,不就是四個銀元寶的改口錢嗎?”
她說這話,自然是在故意作賤雲嬌。
秦春深是庶子,顧氏出身小門小戶,哪裡能跟雲嬌比?
可她偏要這麼比,把雲嬌不是厲害嗎?有本事就當著這麼些人的面,開口反駁啊。
她就是要利用雲嬌是新媳婦,在這樣的場合羞於開口同她分辨,弄她個啞巴吃黃連。
她話音落下,正堂裡點一片安靜,雖然人擠人,卻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眾人都是面面相覷,那這兩個人相較,這也太不給新娘子臉面了吧?
秦南風皺了皺眉頭,往前一步正要開口。
雲嬌卻暗暗的扯住了他。
他乃堂堂大丈夫,大庭廣眾之下,與個婦人起爭執,不像話。
更何況這還是他姑母,傳出去又要說他不敬長輩,還是不要開口的好。
秦南風望了她一眼,有些不情願,終究還是忍住了不曾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