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刺骨,蕭瑟凜冽,不過初冬,竟是這般冷意。盛京城梨府中,梨賀賀坐於妝臺前,凝視著銅鏡中的人兒,眉宇間一許憂愁,化而不開。
“小姐,您可有煩憂之事,為何這般愁容?”
言語的是梨賀賀於梨府的近身丫頭,名喚畫珠,自小同她一塊長大,能文能武,本事不小。因有要事交代於畫珠,並未陪嫁去俞府。
畫珠心思縝密,梨花賀賀入府時她便覺得有些異常,如今又這般模樣,畫珠自然是萬分擔憂。
兩人情如姐妹,藏匿心中亦是難受,梨賀賀便將此時告知於畫珠,聞只,畫珠心生忿怒。
“那俞徵竟如此待小姐,我便去殺了他,斷了俞家的根。”
語畢,畫珠欲離府前往,便被梨賀賀止了步。
“此事不可急於一時,我心中已有法子,既可要了俞徵之命,又可拿到俞家之權,待日後,便可助靖天哥哥一臂之力。今我回府,便有要事交代於你,你且俯耳過來。”
聞語,畫珠俯耳近於梨賀賀身旁。梨賀賀不知言語了些什麼,只見畫珠揚起嘴角,一臉壞笑,雙眸中盡是趣意。
盛京仙居上,樓內紗帳漫漫,酒香肆人,於街道處,可聽聞歌姬悅耳妙音,琴聲廖然。
俞徵於此醉意難消濃,手執杯中酒,懷撫美姬娘,好不暢然自樂。
“公子,美酒不可貪杯,若是過飲,便品不出酒中之香。如此,豈不負這桃花佳釀?且今日良辰美景,何不一度春宵?”
懷中女子奪下俞徵手中杯盞,一臉嫵媚,輕撫著俞徵面顏。於此時,竟從閣樓房處傳出陣陣琴聲,彈奏的是花野子的弱水離歌,曲調悠揚絕美,惹人陶醉。
聽聞琴聲,女子身子一愣,望著醉酒的俞徵,雙眸中閃過一抹殺機。
“美酒易醉,娉娘便扶公子回房歇息。”
聞語,只見俞徵點點頭,面色通紅,已然不識人。
見此,娉娘嘴角上揚,攙扶俞徵起身,兩人便回了房。待至房中,將俞徵放於床榻之上,娉娘便折返閉上房門。
“長的如此俊俏模樣,奈何是小姐要殺的人。如此,我便留你不得。”
只見娉娘於手中幻化出一把白色油紙傘,紙上畫的是鮮紅的曼珠沙華,栩栩如生。捻指施法,那細長的花瓣便緩緩延長之俞徵之身,侵入他骨血之中,瘋狂的吸食著。
不過多時,俞徵便成了一具乾屍,那曼珠沙華折返至油紙傘,不過顏色越是鮮紅,紅的瘮人。
“如何?可是食飽了?”
語畢,娉娘邪魅一笑,離了房中。下了樓,便入了轉角之屋,輕閉上門,便止了琴聲。一陣薰香迎面襲來,聞之,令人暢然。
只見畫珠坐於桌旁,桌面一把煙山古琴,似有琴魂。無人彈而輕動,卻無音。
“如何?可了事?”
斟了杯香茶,近於娉娘身旁,見此,娉娘端起,一飲而盡。
“便是不信我,也要信煙魅,我的煙魅可從為失手。姐姐,小姐為何殺此人?這人不過是喜於宿醉的公子,如何得罪了小姐?竟要煙魅出手,剩得一具乾屍。”
聞語,畫珠淺淺一笑。
“小姐最是厭惡她人打聽她的事,你若想受罰,我亦不介意告知於你。”
語畢,只見,娉娘搖搖頭,不再追問。
於此時,從樓上傳出一聲尖叫,娉娘雙手捂耳,一臉笑意。畫珠則淺嘗一口香茶,待將杯盞放於桌面,拂袖一揮,那煙山古琴便化作一縷輕煙,入了畫珠袖中。
畫珠站起身,便離了去。屋中獨剩娉娘一人,凝視著空蕩的屋,陷入回憶中。
娉娘與畫珠本是幻藍族之人,自小流落於外,不知何因,今生不得踏入幻藍只境半步。不知父母是何人,兩人所持的幻藍珠遭她人搶奪。
幻藍族人,若無幻藍珠持身,等待的唯有一死。就在兩人奄奄一息之時,梨賀賀之母相救於二人,自此,便拜其為師,學了術法。
梨母離去後,兩人便跟隨梨賀賀一同長大,侍候於身旁。然,梨母逝去時,曾讓兩人立誓,勿要將學習術法之事告知於梨家人,若違了誓約,便自廢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