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微別見慣了父母拋棄生病孩子的場面,並不覺得有多驚訝,只是板著臉不說話。
薛綿綿卻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氣憤地開口道,“這也太……”
話說一半,她臉色驟變,皺著眉頭搖搖欲墜地就要往下倒。
陸微別大驚,搶過去扶住她,讓她慢慢躺在床上,然後伸手去按床頭的呼叫鈴。
薛綿綿一把攔住她,氣若游絲地道,“你別……別麻煩醫生,我就是傷口有點兒疼,緩一緩就好了。”
陸微別急道,“傷口疼哪兒有突然疼成這樣的?別胡鬧!”
陸微別急伸手想去按鈴,薛綿綿死死地拽住她,一搶之下,陸微別居然又沒有掙脫。
陸微別臉黑了一半,正想開口勸人,就聽見背後有人說話。
“我聽秦立說你傷口疼的厲害,怎麼回事?小吳呢?”霍奕問道。
聽了這話,薛綿綿像是疼痛去了一半,半坐起來,慢悠悠地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傷口有點兒疼。吳大夫今天休息。哎呀,我都跟秦立說沒事兒了,讓他不要麻煩你,你看他,真是不穩重。”
她一邊說,一邊拼命向霍奕使眼色。
作為醫生的霍奕卻沒那麼多心思。他看薛綿綿眼睛有頻率地向右上方轉動,心裡擔心,伸出食指放在薛綿綿的眼前,“還說沒事兒?你這眼睛怎麼回事兒?看得見我手指頭嗎?”
薛綿綿臉色瞬間垮掉。她無可奈何地往床上一趟,拿被子罩住頭,悶聲道,“看得到看得到,我眼睛沒問題。”
陸微別看她這個樣子,大概猜出了原因。薛綿綿肯定是從秦立那裡知道了她和霍奕在鬧彆扭,整這一出出來希望他倆和好呢。
霍奕也不傻,看見陸微別在場,也猜出了個大概。
他覺得秦立多管閒事。
他和陸微別根本就不是鬧矛盾,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於是他輕輕向陸微別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就把頭偏了開去。
陸微別看見他這副樣子怎麼可能不生氣?
你會鬧脾氣,我不會嗎?
反正倒計時還有五十多天,她決心暫時就跟霍奕槓著算了。
她彷彿壓根就沒看見霍奕似的,“綿綿,我先回去了,家裡人還等著我吃晚飯呢。”
“哎哎哎,你彆著急走啊!讓霍奕送你吧!天兒太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瞎逛,不安全。”薛綿綿急道。
聞言,霍奕右手伸進衣服口袋,想要確認車鑰匙是否在身上。手剛碰到鑰匙,他被冰得清醒了一點兒,又抽出收來,板著臉站好。
陸微別看著窗外的晚霞,太陽穴抽了抽。
“這天兒還晚嗎?連路燈都沒亮起來。你別遛這位日理萬機的大忙人了,讓他回去歇著吧。”陸微別道。
霍奕知道她在諷刺自己對張林的多管閒事,挑了挑眉想要反唇相譏,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默默地憋了回去。
陸微別轉向林崇德,“林先生,我有事先走了,祝你們一切順利。”
這種時候,得償所願、快樂、喜悅,這種美好又充滿希望的詞,用在這裡就彷彿諷刺一樣,能祝願的最好的話,也不過是一句順利而已。
林崇德點了點頭,“承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