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應簌離?”
為首的太監毫不客氣的問話。
“正是在下。”
“你有福了,我家主子要召見你,隨咱家走一趟吧。”
應簌離皺眉,他無名無輩,究竟是何人要召見他,況且,故宮中男子不可久留,就這樣貿然跟過去,豈不是要讓他犯錯。
“此處是後宮,男子不宜久留,在下無名無輩,識不得這宮中的貴人,不敢悖逆這些規矩,恕難從命。”應簌離婉拒道。
小太監冷哼一聲,罵了句不識抬舉,扭頭就走了。
走的時候,另一名太監還在頻頻的回頭看,遲疑著問先頭兒的那人,“周公公,公主讓咱請人,不把人帶去,怕會怪罪吧,就這麼讓他走,不似你的作風啊。”
周公公森森地笑了笑,“可是他先說不去的,剛去過罄文殿,底氣足了,咱們兩個小太監說話人家能聽,回去就這麼跟公主說,以後有得他受的,不識抬舉,哼。”
這周公公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小肚雞腸,應簌離無意間提到的男人二字,戳到了他的痛處,表面上不露聲色,實際裡周公公早就變了臉,不然哪肯輕易離開,這番直接回去是想在公主那邊兒落此人的話柄呢,給他落個目中無人的壞印象。
旁邊的小太監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自家主子可不是個好說話的,這趟來是提前得了訊息,說這位八成就是今年的新科狀元了,故而特意拍兩人前來瞧瞧這新科狀元的模樣。
他家主子啊,就是當朝的慶玉公主,在成年的幾位公主算是最受寵的了,至今未嫁,世人都說,這駙馬爺就願意從新科狀元裡找,背景不強,潛力又高,又聽話好拿捏,最適配做公主的夫婿。
慶玉公主不知道是從哪聽到的這番說辭,一得了訊息,說皇上在罄文殿召見了一個人,就立馬敏感了起來,又聽說這人既不是某個臣子,也不是哪個王孫子弟,一下子就聯想到新科狀元的身份上來。
二話不說,馬上打發他二人過來瞧瞧那人的樣貌,看看端正與否,若是長得不錯就請過來看看,若是一副癩蛤蟆的長相,看了也倒胃口,便不必了。
小太監倒是顧著完成公主的交代,趁著周公公與那人說話的時候,他自己細細的打量了對方一番,從上到下,從頭到腳,包括身高衣品,都看得一清二楚。
膚色白皙,看上去比公主還要白一點兒;眼睛很大,比他和周公公的加起來還要大;鼻子也挺,就跟御花園裡的樹似的挺拔。
確實不錯,此人看上去好像死板了些,這樣貌確實是一等一的好,他用極刁鑽的角度反覆打量,都沒找出來個錯處來,沒得挑,按照公主以往的喜好,這個人出挑了那麼多,公主會喜歡這樣白白淨淨的……
要說這宮裡面的眼線不是一般的多,他前腳從宮裡出來,後腳宮門外,就多了許多不相干的人。
明裡暗裡的都在偷偷的打量他,猜測著他的身份,聰明點兒的估計都想到了,明日是正式放榜的時候,今日突然召見,比定於此事有關。
早就聽聞此批考生中不乏驚才豔豔之輩,四大主城的翹楚,還有帝都裡的世家公子,哪一個不是飽讀詩書,蓄勢待發,盯著這狀元之位。
眼下突然冒出來這麼個無名之輩被皇上召見,自然會受到關注,猜他是不是就是今年的新科狀元,若是的話,還可提早拉攏。
說無名也未必,前面兩場考試,他都是第一名,作為赫雲城的種子選手之一,哪能沒點兒風聲傳出來,如若他是狀元,那就是連中三元,完完全全的黑馬,碾壓了那些被世人寄以厚望的世家子弟們,就是一件能炸開鍋的事兒。
面對這些窺探的目光,應簌離也不理會,來的時候就是被人粗魯的用馬車接來的,走的時候更沒人去送,他自己一個人從宮門裡走出來,揀著人少的地方自顧自的走著,那些人就是跟也是遠遠的跟著,也沒人會傻到直接上來攔路。
走過幾條街,尋見一輛空著的馬車,和車伕交代了客棧的所在,坐上馬車便徑直離開。
後面的人是跟也罷,不跟也好,都跟他沒關係,這帝都裡,到處都是眼線,誰家的都無所謂,反正他也什麼都不做,不做就能不錯,那些想看他一日三餐吃喝睡覺的就看吧,讓他們看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