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爹氣的吹鬍子瞪眼,用手指著應子桓的,恨鐵不成鋼道,“你跟我滾回屋裡讀書去,少出來攪和,這裡沒你的事。”
“怎麼說是沒我的事,爹,我勸你不要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了,你要是還想逼他的話,那我就去舉報,舞弊雙方統統不得被錄取也不得再次參加考試,那樣,你一個舉子兒子都沒有了!”應子桓把話撂下,等待著應爹的答覆。
不得不說,他這一招倒是管用,應老爺聽完,果然愣了一下,然後竟露出了迷茫的神情。
本來應爹把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怎麼應子桓又跑出來攪和,還揚言要舉報他,呵,整個北坪鎮也確實只要他有這個膽子了。
可應爹自己也覺得憋悶的很,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是為應子桓鋪路,怎麼反過來他還不領情,這一下子傷了兩個兒子的心,他的心裡也開始犯嘀咕了。
一時間應爹也拿不定主意,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蘭氏,蘭氏見狀,連忙上前,指著應子桓嘆息道,“老爺,子桓不懂事,咱們做爹孃的可不能“拎不清啊,他整日吊兒郎當的樣子,若是沒個功名傍身,怕是將來擔了你的位置,人家也會瞧不起他的。”
應爹冷不丁的冒出來一句,“那應簌離怎麼辦?”
許是沒料到應老爺會這麼問,蘭氏被問的啞口無言,她愣了愣,然後接著說道:“簌離是個懂事的孩子,這些道理他比咱都懂,此番算是委屈他了,日後家裡好好補償他就是了,做官本就是個苦差事,哪有享樂舒坦,就讓子桓替了他去受這份罪吧。”
應爹點了點頭,似乎覺得蘭氏說的很有道理。
應子桓急了,眼看著好不容易就說通了,他娘在哪一攪和,爹又鑽進牛角尖了,見應簌離也不說話,他急得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娘,你別說了,什麼叫替他受罪啊,我根本就不想替,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什麼,偏要強迫我去做我不喜歡的事,還擅作主張,干涉別人的前程,您不覺得您這樣做很自私嗎?旁的人見了,難道不會質疑您是欺負他應簌離沒娘?”
“你……”沒想到應子桓能說出這種忤逆的話來,蘭氏氣得褪下手上的玉鐲,狠狠地向他砸去,“閉嘴!”
玉鐲砸在應子桓的身上,再軲轆著滾下來,掉落到地面上,發出清脆的一聲,然後四分五裂了。
蘭氏向來是溫婉賢淑的樣子,鮮少見她動怒,這還是應爹第一次看見她摔東西,當下帶著幾分詫異看了她一眼。
這輕飄飄的一眼讓蘭氏心驚膽戰,她連忙收斂起了怒氣,瞪了一眼應子桓讓他不要再多嘴,沉著臉不做聲了。
作為應家的主母,她得時刻記著,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時候不該說。
應爹把視線投向了一直默不作聲的應簌離,漫不經心地開口道,“你什麼想法,也一併說說吧,免得讓外人覺得我偏心。”
應簌離只是笑了笑,淡定從容地讓人心疼,“兒子什麼想法,並不重要。十年寒窗苦讀,一夕之間化為泡影,您覺得怎樣?如今,我早被您掃地出門,理應和家裡毫無干係,爹卻又想讓我放棄仕途來成全子桓,於情於理,實在是恕難從命。”
“嗬,別把自己說的那麼慘,我可從未虧待過你,明明服個軟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你回來,你卻是個不知好歹的,幾次三番的接你回來,你都不肯,你以為我是瞎子聾子什麼都不知道嗎?”
說到接人的時候,應爹還瞥了一眼蘭氏,若不是他首肯,誰敢把人接回來。
說完,他便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起來。
一時間,廳內陷入了一片寂靜,終於,應子桓耐不了這詭異的氣氛,開口打破寧靜。
“爹,你什麼態度就直說,別老是吊著大家,我哥身上的傷也耽誤不得啊。”
應子桓就差上前直接推搡著應爹做決定了。
應爹睜開眼,長吁一口氣,眼中滿是倦意,“罷了,強扭的瓜不甜,我也不是不懂,你們兩個愛如何如何吧。”
說罷,應爹甩了甩衣袖,就先眾人一步負手而出了,他一走,屋子裡的氛圍才緩和了許多。
連之前只是站在一旁不敢亂動的孟橘絡也跑到了應簌離身上,想察看他身上的傷勢。
屋子裡的下人早就屏退了,應簌離抓住孟橘絡的手,搖了搖頭,示意她自己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