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社會,沒有飛來飛去的高人,沒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屬性,也沒有需要靠自虐以顯得柔弱並博得同情的橋段,因此海明月沒有關閉痛覺。
於是這一巴掌,火辣辣地在臉上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
雪白的肌膚上,先是出現五道清晰的手指印,緊接著,這五道手指印,變得青紫一片,放在白嫩的臉頰上,顯得如此地觸目驚心。
視線裡,男生臉上欣喜的神色,一點點地隱沒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非惡的殘忍。
那種屬於小孩子的惡,那種作惡卻不覺得自己是在作惡,僅僅只是想那麼做的殘忍和隨心。
大腦有些刺痛,在刺痛中,海明月看到了無所顧忌地屠戮著無辜人群的男人,他的嘴角依然掛著漫不經心無所謂的神態,手上卻沾滿了鮮血。
“不要讓自己的手沾滿鮮血好嗎?”
“你不是生來邪惡,你只是,缺乏愛與被愛的能力。”
“我不是想制止你殺人,殺人當然不好,那是不對的,可因為是你,所以,即使知道不對,我也沒有辦法去指責你,但是你並不快樂啊,所以為什麼要讓自己的手沾滿鮮血呢?這麼好看的一雙手,難道不應該讓它乾乾淨淨的嗎?”
“從今天開始,你的快樂,就讓我來負責好啦。”
笑靨如花的少女笑得溫柔如水,她的笑容讓他的殺意瞬間消散一空,他聽到自己說好,卻沒有伸出自己的手,因為那雙手上,還在滴血。
然而少女卻毫不在意地牽起他的手,絲毫不曾在乎過自己潔白的衣裙被染髒地,溫柔地,替他擦拭乾淨手上粘稠的血液:“它不好聞,也不乾淨,你不會因為它而感到快樂,既然我說過你的快樂就由我來負責,我當然要負責到底啊。”
少女彎起眼睛,眼裡的笑意燦若朝陽。
她說他的快樂由她來負責,她不在意他的一切,只要是他就好。
救贖嗎?
是啊,救贖,他得到了救贖,可是他的救贖奄奄一息地倒在他的懷裡,潔白的肌膚上,是那些骯髒的,止都止不住的紅色小惡魔,它們爭先恐後地穿破她的肌膚,來到這個世界上,將他的視線染成了一片鮮豔的血紅色。
“你這個狐狸精,我兒子將來是要去國外進修的,你有什麼資格和我兒子這麼親近?”
明明看起來是一個教養不錯的女人,可在涉及到自己的孩子時,卻瞬間就變成了一個潑婦,她口口聲聲說著為他而活的話,她說她本來能到國外進修,卻因為要生他而放棄了機會,所以他欠她的,他應該為她爭回她失去的榮耀。
因此,從小到大,他表達自己價值的唯一渠道就是成績,放學以後要參加鋼琴班,圍棋社,唱歌跳舞,什麼他都要會。
“我的兒子,可是全能天才。”
她很辛苦呢,為了給他報那些昂貴的補習班,每天都死死地盯著她的丈夫,深怕丈夫被外面的小妖精勾走,從而會拋棄他們母子,那樣,她就不能給他報那些昂貴的補習班了。
只要丈夫不和她離婚,她做什麼都可以,包括,利用女人的柔弱優勢,替那個禽獸拐無辜的孩子,眼睜睜望著他們受到傷害。
他發現這一點的時候,想把那個禽獸送進監獄,卻被她跪著阻止了。
他們是他的父母生他養他,所以,他做什麼都不對,他應該孝順,成為一個木頭,一個幫兇,一個充滿了罪惡,自己都唾棄自己的兇手。
既然已經這麼罪惡了,那不如順著心意來好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報應不爽?
他可不信這個哦,剛好,世界末日了啊,道德倫理人性的枷鎖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