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星染心下苦笑,都道是好人難當,果不其然,搬了石頭砸自己腳。
昨夜他為救上官婉兒,下意識短暫的使出了風雷兩訣,沒料到這個女子竟在那種自身難保的情況下也能捕捉到蛛絲馬跡,心思深沉的可怕。
可不過是風雷兩訣,她怎敢斷言他身兼四種靈根?他靈力氣息極為複雜,若非修為在他之上的人,又怎能在短短瞬間察覺出他的靈根。
而在墨星染看來,上官婉兒的修為還不抵他身邊的侍從竹子,當時也沒有別人在場,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上官婉兒在詐他。
“在下慚愧,不過是些雕蟲小技,何來非凡一說。”墨星染坦然道:“在下天生愚鈍,苦修幾十年也未曾突破‘虛’境,可行走江湖險阻頗多,這才不得不學些雜耍把戲傍身,倒讓婉兒姑娘誤會了。”
上官擎天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又將墨星染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一番,此人相貌平淡無奇,靈力氣息混雜不堪,而修為精深的修士周身的靈氣純淨至極,與之相處靈臺清明如沐春風,可眼前這人...卻讓人心中無端生出壓抑。
他搖搖頭,心中暗斥上官婉兒眼拙,身兼四種靈根的修士莫說是煙雲城,就是放眼整個凡清界也未必能找到半個!
末了,他的眸光掃到了墨星染身後一頭紅髮的男子身上,呼吸頓時一滯。
“原來如此。”上官擎天面無波瀾的看著幾人,笑笑道:“兒女情長倒是小事,眼下讓兩位餓著肚子聽我叨唸,倒是顯得我城主府待客不周了,這樣吧,今日我特命宴客廳為兩位擺了大宴,我們不如前去宴客廳邊吃邊聊。”
墨星染從善如流的應了聲好,兩人一貓隨著上官擎天快步朝宴客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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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墨哥哥!你們去哪了,婉兒等你們半天了。”
宴客廳內,數十號人面無表情的坐在長桌旁,上官婉兒一襲淡雅的衣裙,將她嬌俏的小臉襯的更是粉雕玉琢,活脫脫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
此時她從座上起身,快步來到上官擎天近前,施了個禮:“婉兒見過爹爹。”隨即繞過上官擎天熱情的拉住了墨星染的胳膊:“墨哥哥快入座吧,等了這麼半天,飯菜都涼了。”
“婉兒,休要無禮。”上官擎天輕斥一聲。
“爹爹未免管的太寬。”上官婉兒將墨星染的胳膊摟的更緊,小臉上神情嬌縱。
墨星染愣了愣,思索了片刻,上官婉兒既然是城主養女為何卻敢如此倨傲?
思慮之際,上官婉兒貼的很近,近到墨星染懷裡的貓兒都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幽香。
墨星染猛然吃痛,他感覺到了手臂上一股熟悉的刺痛,與此同時,兩道利刃般的目光直戳向他,一道來自身後的紅髮美男,另一道來自懷裡的貓兒...
貓兒憤憤的眯著眸子,怎的一夜之間這兩人的關係已經親密到手挽手兄妹相稱的地步了?
她窩在墨星染懷裡,鬼使神差的伸出了尖利的小爪,猛地一劃‘呲啦’一聲——上官婉兒漂亮的裙子上裂開了一道巴掌長的口子。
墨星染:“......”
醋罈子又翻了。
“婉兒姑娘,實在不好意思,我家貓兒怕生,許是因為你離我太近了些,她該是無心之舉,抱歉...”墨星染尷尬的陪笑。
幾道目光瞬時聚集到墨星染懷裡通體烏黑的貓兒身上,就見那隻貓兒愜意的舔著爪子上的毛,眸子裡似乎有種說不出愉悅。
眾人:“......”
這貓當真是無心之舉嗎?
“不妨事。”上官婉兒擺了擺手:“我先去換件衣裳,墨哥哥,你先入座吧。”
她走時,眼神幽幽的望了貓兒一眼,看的貓兒渾身一顫,毛都立了起來。
......
大宴上,氣氛莫名有些壓抑,上官擎天居於主座,舉著手中的酒盞一言不發。
數十人圍坐在長桌旁,面對一桌的美食佳餚皆是面如土色宛如等死的囚徒。
廳內靜的針落有聲,唯獨幾聲不合時宜的‘咕嚕’聲自墨星染附近傳出———一貓一魚已經饞的口水橫流,肚子裡猶如打雷。
貓兒憤憤咬牙,這究竟是宴請還是受刑,美食當前卻不能食!這簡直是這世間最殘忍的事!
“想必大家也知道,我近日並不在府中。”
此時,上官擎天突然開口說話,墨星染細心的觀察到,在座除他三人以外的數十人皆是渾身一凜,就彷彿是聽到了自己死期將至,氣氛莫名緊張。
這些人不是普通人,都是修為尚佳的修士,從他們周身的氣息就可看出。
“秋祭將至,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該是府中一年內最忙的時候吧。”上官擎天嘆息一聲,婉轉又詭異,他示意眾人舉起酒杯:“來,我們先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