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淵走後,烏雲散去,暗巷裡泥濘不堪。
午後的時光格外靜謐,誰又能想到,方才那一陣短暫的陰雨,竟見證了一場情人間的生死別離。
“我改主意了。”無歌牽著蔻蔻,擤了擤鼻子,眼睛紅的像只兔子。
墨星染好笑的看著她:“不逃了?”
“逃啊,怎麼不逃,先去找譚婆婆問清楚,再回來收拾這幫人。”無歌狡黠一笑。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現下看來,國師的爪牙遍佈整個玲瓏陣,即便逃出了冕月國,逃到了峽谷那邊,國師要想抓住他們也是易如反掌,不如搞清楚狀況再殺個回馬槍,一舉解決困局。
還有,景淵走時說了一句話,讓無歌有些耿耿於懷。
他說:“我只知道,他們執意選你為聖女,是因為你的血。”
其實,她早就猜到了。
無歌生來血有異香,後神紀大陸上的妖魔鬼怪都對她的血趨之若鶩,除此之外,她身上實在沒什麼特殊的地方。
自打入了玲瓏陣後,她沒少流血受傷,但始終沒發生什麼異象,無歌思前想後,將這一切歸功於墨星染給她的香囊。
“喂,謝謝啦。”她揚了揚手裡玄黃色的香囊,這個香囊她始終貼身帶著。
墨星染俊臉上飄過一絲不悅:“‘喂’是在叫誰?”
“你啊,不然還能是誰?”難道還能是蔻蔻?
“嗯?昨夜是誰叫我哥哥來著。”
不提也罷,一提起這茬無歌就氣不打一處來:“行啊三皇子,得了便宜還賣乖是吧。”無歌小臉嫣紅,揚起小拳頭,作勢要往墨星染身上砸。
一看無歌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墨星染趕緊正色說到:“咳咳,事不宜遲,竹子和二哥估計還在城門口等我們,我們趕緊動身吧。”不等無歌反應,他邁開長腿向主路行去。
“切,膽小鬼。”無歌牽著依舊失魂的蔻蔻,緊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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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的太陽很是毒辣,炙烤著大地,很快將路面的雨水騰幹。
兩人行至一半,快到城門口時,井井有條的街市驟然兵荒馬亂起來。
人群中有人大喝:“都讓讓,都讓讓,官家辦差,肅清街道。”就見販夫走卒慌忙將自己的攤位移至牆邊,行街過路的人們步履匆忙的退到了一邊。
無歌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快走,可能是衝著我們來的。”她拉著蔻蔻在人群中擠過,低聲對身側的墨星染說。
看來國師已經發現她出逃了。
要想在他眼皮子底下逃出冕月國,恐怕沒那麼簡單了。
兩人好不容易一路擠到城門口,現下卻嚇傻了眼。
高大的城門前站著一排身著盔甲計程車兵,他們手中舉著長矛,一字排開嚴陣以待。
幾個領兵模樣的人,手中拿著畫像,一臉嚴肅的站在一旁。
城門處扣押了一大批商人,此時人聲嘈雜,紛紛質問:“官爺,這是出了什麼事了?我今兒只是來進點香木,我媳婦還在家等我呢。”
“對啊,我們都是本分商人,你們憑什麼不讓我們出城。”
無歌看到此景不禁心驚,國師手腳太快了:“墨星染,你快想個法子。”
這時候倒想起他了,墨星染高大的身軀遮擋住了身後兩個女子,他沉聲說:“我去找譚婆婆,你幫我拖著。”
“啊?”
墨星染的眼神在那一群人中快速搜尋,沒找見竹子等人的身影。
他低頭看著無歌,俊臉上滿是擔憂:“竹子他們此時很可能已經被控制住了,你也看見了,我們一行人若想出這城門簡直痴人說夢,只有你留下,方能穩住國師,不然他很可能拿竹子他們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