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前只有這一條路可走,只能垂著頭,迎著沙暴前的狂風,吃力的朝著那棵樹走去。
到了樹前十幾米開外的地方,風突然停了,大樹周圍彷彿有一個無形的屏障,隔絕了外界的風沙。
“摩梭**。”漢子停住了腳步,他拍了拍身上的沙土,朝著不遠處的紅衣女子招呼。
這不像是後神紀大陸上的語言,萬古天執掌‘乾坤印’上千萬年,墨星染從小受薰陶,能夠辨別各個種族的語言和咒術,但這漢子說的話,墨星染聞所未聞。
他機警的看了一眼無歌,發現她正出神的望著那紅衣女子。
“喲,好俊俏的小哥。”女子沒有搭理那高大漢子,輕移動蓮步,走到了墨星染身邊。
她身上的服飾像是人族莫甘族女子的服飾,但卻又有很大的不同,她如楊柳般盈盈一握的腰肢裸露在外面,衣裙分成兩截,金絲繡成一輪圓月印在胸前,衣短裙長,上半身很是清涼。
女子芊芊的手指撫上了墨星染俊俏的臉龐:“小哥可是來住宿的?”
鳳珏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但她知道眼下大局為重。
“正是,姑娘,我們一行人是跟隨這位大哥的駝隊來的。”墨星染不露聲色的躲開了女子,站到了高大漢子的身邊。
漢子指了指身後的七八匹駱駝,幹蔫的臉上擠出了笑容:“我本想在沙漠裡湊合一宿,本來明天下午就能到,但不巧的很,遇上了沙暴,這不,只能麻煩你來接我了。”
無歌一腦子漿糊,她盯著那妖嬈女子出神,隱隱覺得那女子有些眼熟。
竹子拽著墨星染的衣裾,他糯白的小臉已經沒有血色,打屍西村出來,他現在看誰都不像好人,加上這女子的舉止打扮,鐵定非妖即魔,只是這紅衣女子與那紅衣老婆婆...
這麼一想,竹子把小腦袋縮回墨星染身後,沒成想這也引來了紅衣女子的注目:“呵,還有個小的,丁八,你這回帶的東西不凡啊。”
話裡有話,竹子那木魚腦袋突然靈光,他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拽了墨星染的手就要往回跑:“公子,我們快走吧。”
墨星染一把薅住竹子的後衣領,沉聲道:“慌什麼。”
他當然知道這女子詭異,但此時回沙漠裡,不是找死嗎?
“怎麼,小哥可是捨不得奴家?”女子的聲音柔情似水,紅紗上的一雙眼盯著墨星染暗送秋波。
“奴家更是捨不得如此俊俏的小哥呢,今夜,奴家定好好...”眼看女子水蛇般的身子朝著墨星染貼去。
墨星染眉頭緊鎖,正愁怎麼躲開女子,鳳珏突然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來,一把推開了紅衣女子,動作太大,竟將女子覆面的紗巾扯掉了。
“啊!”無歌捂嘴大驚不已,沒想到如此曼妙的女子,面紗下竟有一張如此恐怖的臉。
女子左半邊的唇角豁開,直至鬢角,半邊牙齒和牙床裸露在外,左臉上沒有一塊好肉,猙獰扭曲如修羅。
女子的臉色陰沉如鐵,她沒有張皇失措,反而目露兇光,直勾勾的盯著鳳珏,聲音狠絕非常:“哼,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今日倒要看看,入不了流沙集市,你們幾個外來人怎麼活!”
她扭頭對著大漢:“丁八,你帶來的這幾個人我管不了,扔到沙暴裡自生自滅吧。”
那魁梧的大漢盯著女子的臉,身子微不可察的抖了抖,顯然,他也沒有見過女子面紗下的那張臉:“咳,咳咳,好。”
叫丁八的漢子將駱駝的引繩繫到樹上,抽出了腰間的長刀,轉身向著無歌幾人走來。
無歌回身看了看一步之遙的身後,狂風肆虐,飛沙走石,她渾身抖了抖,要說惜命,那是孃胎裡帶的,況且她歷經了多少磨難才活到今天,她可不想把小命丟在這荒蕪的沙漠裡,成了冤魂還要日曬雨淋的。
“姑娘,是我們唐突了,你能不能別跟我們計較,你看,這小童才這麼大點,你忍心讓他去死嗎?”無歌指著不遠處瑟縮成一坨的竹子,一臉苦情的望著紅衣女子。
紅衣女子此時已拾了紗巾,蓋住了恐怖的面容,瞥了無歌一眼:“要我原諒也行,你讓她跪在地上給我磕十個響頭!”說罷手指直直的指向了不遠處的鳳珏。
鳳珏嗤之以鼻:“笑話!妖邪一道人人得而誅之,要我給你磕頭,我寧願去死!”
鳳珏臉上神情倨傲,她貴為萬古天的公主,何時受過這種奚落。這妖女放浪形骸,竟敢覬覦她三哥,還想讓她給她磕頭,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