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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墨星染從那間破瓦房裡出來後,他就直奔著方才給他們指路的那農婦家裡去了,然而他急匆匆的趕到那以後,卻發現農婦已經不在灶臺那了,門也柵上了。
他在農婦家門口扣了很久的門,卻沒人給他開,心想那農婦可能是出門了,但她剛剛不是還熱情的讓他們今晚留宿她家嗎?
墨星染在農婦家的灶臺旁轉悠了一圈,鍋碗瓢盆菜米油鹽都很齊備,甚至還有切好的菜,灶臺下的柴火還熊熊的燃著,鍋裡的油都燒的開始冒煙兒了。
墨星染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了他方才就注意到了的那方“磨”上。
他清楚的記得,今天那個農婦說話的時候順其自然的坐到了這方“磨”上,墨星染當時心下很是吃驚,但臉上依舊錶現的風輕雲淡。
在這神佛漫天的後神紀,靠著土地吃飯的凡人最是崇敬鬼神,他們將石磨奉為“青龍”,坐在磨盤上即為“壓青龍頭”,是會觸犯神靈的。
然而,那農婦很是自然的坐到了磨盤上,除了玲瓏陣裡的村民不信神佛妖魔這一種解釋,另一種解釋就是,那農婦家不靠種地維生,而是有別的營生。
但轉念一想,這“玲瓏陣”裡諸事詭異非常,也未必事事如他所想。
墨星染眼看耽誤的時間有些久了,想起還在瓦舍裡的無歌和竹子,轉身就要往瓦屋走去。
“板凳兒,這人不是剛才咱在村口遇到過的嗎?”不知何時,墨星染身邊出現一個髒兮兮的稚童,他一手抱著布球,另一手指著他,歪著腦袋對身側的另一個男童說道。
“唉,不是不是,桌子,你是沒捱打又皮癢了,一會兒咱爹看到了不得砍死我倆。”說罷拉拉扯扯的拽著那個叫桌子的男童就要走。
墨星染回過身來,低頭看著身前拉拉扯扯的兩個小童,問道:“你們可知道住在這裡的那個農婦去了哪兒?”
“知道。”
“不知道。”
兩個小童回答的異口同聲,但是答案卻大相逕庭。
“板凳兒,你別拽我了,我衣服都要讓你扯掉了。”叫桌子的男童稚嫩的小臉上寫著滿滿的不耐煩,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襟一臉兇狠又說:“你再拽我,不用咱爹來,我現在就砍死你,你信不信?”
板凳兒頓時不敢言語了,眼裡有些畏懼,氣餒的跺了跺腳,扭臉自己一個人走了。
“你問啥來著,哦,對了,這家的蕭姨,她應該是去幹活兒去了。”桌子揉揉髒兮兮的小鼻子,抬頭看著墨星染。
“這麼晚了,去幹活去了?”墨星染顯然對這小髒孩兒說的話有些懷疑,況且這農婦走的匆忙,什麼活兒讓她連火都顧不上熄。
“不就該這個點兒去嗎?不這時候去,那啥時候去啊?”桌子兩條小眉毛擰成了毛毛蟲。
“那她去幹什麼活了?”
“應該是拔天回來了,迎拔天去了吧。”桌子撇著小嘴思考了一下。
“迎拔天?拔天是什麼?”墨星染蹲下身,俊臉上滿是疑惑,他抓著桌子的兩隻小胳膊問道。
桌子使勁一甩胳膊,布球往地上一扔,嚷嚷起來:“唉我說,你是傻子吧,拔天是什麼你不知道?吃飯你知道不?”
墨星染聞言一滯,只聽桌子嚷嚷著又說到:“得罪了拔天,別說吃飯了,全村人的命都得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