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裡幾間瓦屋併成一排,高矮錯落,其中有一間矮的,估計無歌想直著腰進門都難,還有兩間高的,又實在是高得離譜,快趕上村子裡長得挺拔的大樹了。
現下,無歌透過窗戶往這一排奇形怪狀的屋子裡望去,裡面均是黑漆漆的,都沒點蠟燭。
無歌覺得很是奇怪,她方才眼瞅著小竹子來後院了,這麼半天了,就算其他人沒找著,怎的連小竹子也不見了。
突然,枯井旁的一間高屋子裡傳來“稀里嘩啦”似是鐵架子倒地的聲音,無歌躡手躡腳的走到高屋子門前,她貓著腰蹲在窗下,窗柩已經被蟲蛀的有些爛了,窗臺上放著一隻破碗,該是平時用來喝水的。窗戶是紙糊的,這窗紙好像只要稍稍用手指蘸點口水,輕輕一戳就能弄破。
無歌這麼想著就這麼做了,她輕手輕腳的在窗紙上戳了個小眼兒,把腦袋湊在洞口往裡看。
屋裡面黑乎乎的一片,看不清裡面的佈局構造,只能隱約的看到有桌子有櫃子,似乎再往裡一點兒還有張床。
此時屋裡傳來女子低啞婉轉的**聲,隱約混雜著男子喑啞的嘶吼。
無歌隱隱覺得背後涼颼颼的,好像有人在盯著她看,她正想回頭,屋裡傳來了男女低聲的對話,男子低沉的聲音響起:“如果我們這次能成功,那以後的日子就好過很多了。”
女子的聲音像吸足水的海綿:“沒那麼簡單,其餘的人還好說,但九重天那幾個可沒那麼好糊弄。時川,如果我們想光明正大,那這次就必須成功,不成功便成仁,你懂嗎?”
一聽九重天,無歌回想起來,這兩個聲音好耳熟啊。
好奇心使然,無歌左右移動了一下,想看到裡面的人到底是誰,卻發現床那邊似乎卡在了視線的死角里,無歌又用手蘸了點口水,想把窗紙上的洞弄大一點。
她正忙活著,屋裡傳來一段細密的**後,男子的聲音又響起:“如果實在不行,只能拉幾個墊背的了,冉泠,你也知道這...”
無歌一聽“冉泠”頓時一驚,如果沒記錯的話,今日在船上似乎那個長得像蛇精小青的女子就叫“冉泠”,好像那九重天的公主還喚她做“二嫂”,那她所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這屋裡的男子是二皇子嗎?
心驚之下無歌不小心碰到了窗臺上的破碗,“砰朗”,破碗摔到地上碎裂的聲音很是刺耳。
“誰?”男子的聲音帶著驚恐和怒意。
屋裡的冉泠衣衫不整,她此時身子有些顫抖,低聲對男子說:“你,你快去看看,必要的話...”,說罷將手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一個手勢。
屋外的無歌一看不好,轉身就要跑,然而就在這時,身後屋子的木門發出了“吱啞”的聲響,無歌驚恐的回頭,從木門後走出的人並不是九重天的二皇子,而是今日在船上將她喚醒的紫袍的男子...
無歌的手都有點顫抖,她站定身子,心裡琢磨著大家都是一起來的,如果她一口咬定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看到,應該他們也不會拿她怎麼樣,況且還有墨星染和竹子...
她抱著僥倖心理,渾身都在發顫:“你,你看到竹子了嗎?他,他...”
只見紫袍男子的臉陰沉的像塊鐵,他的目光中露著陰狠,腳步沉緩的一步步朝無歌逼近。
無歌腿有些不聽使喚,她一邊後退一邊搖頭擺手:“我什麼也沒聽到...”
紫袍男子的目光似猛禽獸,他步步緊逼,一言不發。
“我真的什麼都沒看到,真,真的。”無歌被紫袍男子逼到了牆邊兒上。
紫袍男子突然目露兇光,一手掐上了無歌的脖子,勒的她喘不上氣也說不出話,無歌手腳拼命的拍打空氣,她臉色絳紫,垂死掙扎。
只聽男子的聲音透著讓人絕望的狠毒:“先弄死一個是一個,當時在船上我就想把你掐死了,是你命大,但現在...”
無歌瞪大了眼,兩手用盡力氣掰著男子緊勒著她脖子的手。
忽而無歌的臉上露出了比此前更驚恐的表情,她直勾勾的盯著紫袍男子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