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場合下,美醜之類對於黃廣義,顯然並不是需要關注的東西。
朱潤娥一路看過來,心說就這樣的小妖精,我一個人能打五個,哼。
“老嚴。”朱土根在一張桌子旁邊站了下來。
“哎呀,老朱……這就是你女兒吧?”對面那位站起來,握手同時指著身後一個年輕人說:“這是我兒子。”
“好好好,一表人才。”朱土根用學來的成語說道。
年輕人笑了笑沒搭話。
又說了一會兒……
“這樣,要不讓倆孩子自己跳舞去?咱們哥倆好好喝一杯。”朱土根早有心思,嫁女心切,沒顧得上太矜持,坐下後看著女兒和嚴家兒子走進舞池。
女兒回頭,目光哀求。
朱土根狠狠給她瞪了回去。
“你兒子在國外留過學是吧,我聽人說?”
看著女兒進了舞池,朱土根對老嚴說。
老嚴點了點頭,說:“是啊,本來該去那什麼名牌學校的,哦,麻省……怪我生意忙,只好喊回來幫我。”
他當然不好意思說兒子出去兩年,吃喝嫖賭毒啥都熟練,就是英語一句沒學會,不抓回來估計就得進去。
“我原本也想著給我家莉莎也送出去的。”麻繩還學校?教搓麻嗎?朱土根忍住了困惑,不動聲色說:“不過孩子年紀大了,來不及,只好在家裡請了人教。”
朱土根心裡知道,因為自己沒文化,沒背景,生意又還不夠大,其實一向挺被人瞧不起的,甚至社交場合時不時被當作笑話看,但是沒辦法,他不能因此就廢了交往,不然生意沒法往進一步去做,只能厚著臉皮往企業家圈子裡湊。
與此同時,心裡也就更希望女兒的婚姻能上個層次,讓她本身和家裡,慢慢都擺脫這種情況。
說了一會兒兒女,兩個人話題轉換。
“你家的電扇宜家有賣嗎?”老嚴先問。
“有的,前陣子剛進場試賣,賣得好像還不錯。”朱土根說。
“那……怎麼辦?”老嚴偷摸拿眼神示意了一下黃廣義所在的位置,說:“果美今天可是攏了一批人,準備一會兒表態的,黃廣義跟我也提了……”
“啊?”朱土根看看他,臉上劃過一抹苦澀說:“你那是大廠,所以有盤算……像我這小廠子,你說能怎麼辦,說話都不帶響的,只能隨大溜。”
他說的其實正中黃廣義的心思,他今天就是要營造出一種一邊倒的態勢來,然後讓在場大部分原本不願意表態的廠商,不得不隨大溜,投入他的陣營。
突然,“啊”,一聲。
舞池裡驚叫著散開來一群人。
嚴家兒子彎腰拍了拍褲腿,抬頭,小聲但是惡狠狠地罵了句土鱉。
在他身前不遠,一片目光和議論聲中,朱潤娥坐在地上,她剛被推了一把,穿著高跟鞋站不穩,踉蹌幾步摔倒了。